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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直接上手,隔着衣摆牵住了嵇灵,道:“随我来。”
嵇灵略感别扭,他和扶桑君并不多么熟悉,也就是正常的上级和下属的关系,可扶桑却总是对他表现的过分亲昵,好像与他很是熟识的样子。
他略略挣脱,没挣动,只得笑道:“君上召我前来讨论渊主封印的事,兹事体大,我和您一五一十说一说吧。”
按照嵇灵的设想,渊主封印松动,最该担心的就是面前这个扶桑君。
其一,渊主和他有怨,一旦封印松动,大有可能找他的麻烦,其二,封印一时牵扯太广,他若处理不当,势必引人怀疑身份,这才刚刚出关,就火急火燎地宣嵇灵觐见。
然而扶桑君却摇了摇头,道:“不急。”
他拉着嵇灵的手,引着他向前:“今儿回来,你还没看过老师,我们先去给他上一注香,他应当想你了。”
扶桑君说话有种诡异的轻柔,哀哀怨怨语调缠绵,嵇灵后背泛起鸡皮疙瘩,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好。”
他跟着扶桑绕过角门,进入转角的小院子,院中的玉兰花开得正好,簌簌如落雪一般,树下祠堂的香案上供奉着无名牌位,牌位前的香炉积了一层香灰。
扶桑君推了他一把,道:“快去给老师磕个头吧。”
嵇灵于是在室内唯一的蒲团上跪下来,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规规矩矩叩了三下。
跪拜的间隙,他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扶桑。
这位身着常服的君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微微侧身,斜睨着案头的牌位,看唇角的弧度,居然在笑。
在老师的牌位前,他没有丝毫的恭敬,反而露出了一种轻佻到不屑的表情,带着执拗的疯狂,似乎正居高临下地,向牌位上那人炫耀着什么。
嵇灵垂眸收回目光。
这里空空荡荡,常年寂静无人,供桌上的一切都是些平常事物,若说有什么好炫耀的,只有跪在这里的嵇灵了。
“扶桑君”像是在对他的老师无声宣告,而嵇灵从他不屑的视线中读出了潜台词:“你看啊,他跪在这里,我却站着,我要他跪下,他就只能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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