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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他缺乏了对周围任何事物感兴趣的能力，固执地将自己包裹在封闭的圈子里。他很难与人正常沟通，只在迟笃用哄小狗或者训小狗的语气同他说话时会有所回应。

时沅张开嘴说话的次数也变少了，每当迟笃想要引导他表达自己的观点时，他就将自己缩起来用脑袋顶对准迟笃耍赖。他常常掉入梦魇，半梦半醒间就会想要挣脱开迟笃的怀抱，挣不开了就哭，还会在唇边溢出几声小狗的呜咽。

迟笃只能将他被汗浸得湿黏黏发热的身躯搂得更紧。

迟笃找人拆除了那个房间里改造过后的衣柜。他打算当着时沅的让请来的装修工人将衣柜与里面的笼子都拖走，但时沅宁愿将自己暴露在陌生人的视线中，也死活扒着衣柜不愿意让人将笼子带走，一副迟笃要连着他都一并扔出家门的模样。

他听不了解释，迟笃最后也只能让工人们单独留下那个被拆出衣柜的笼子，铺上厚厚一层垫子安置在主卧的床边。时沅的作息时间极不规律，嗜睡又眠浅，总趁迟笃不注意钻入笼里，姿势别扭地入眠。

秦夕烛到别墅时，为她开门的是家中的保姆。迟笃将工作地点转移到家中书房后，时沅大部分日常起居都由他亲力亲为，保姆工作内容少了大半，只会在三餐时过来做饭，其余时间都尽量避免出现在家里。

因此她对时沅的近况一问三不知，只是说她在客厅里见到一些散落的宠物玩具，还偶尔会从楼上听到几声微弱的小狗叫声，不知道这家人是否饲养了一只宠物。

保姆得知她是迟笃请来的心理医生，就放心地让她进了门，斟茶倒水后匆忙离去。

不过她走前多说了点话：“小沅这孩子是越来越沉闷了，以前下来吃饭还能和我们说上点话，现在一整天就只躲在房间里，窗帘都拉得紧紧的，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人了。我们这些做事的管不到什么，但也知道这孩子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掉的，先前和迟先生说过要请个医生来看看是不是孩子出了毛病，但还是是拖到现在，唉……真的是作孽。”

她说迟笃和时沅现在还呆在楼上，还提醒秦夕烛，最好不要轻易上楼去找他们，免得让时沅受到惊吓。保姆离开后，秦夕烛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迟笃下楼时，她都已经自己到厨房盛了一碗保姆炖的银耳莲子羹，端到桌上吃。

迟笃与她点头，算打过招呼。他们互相都很熟悉，不需要再说什么客套话，而且现在情况特殊，秦夕烛能够理解。

迟笃回过头，将身后那人紧揪着他衣角的手指扒开，又牵住那只手细细的手腕，略略侧过身，将他从自己身后露出大半个身子。

秦夕烛瞳孔紧缩。

她在来之前曾不断地说服自己，无论看到哪种情况都不能轻易发怒。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再颠倒了主次关系去追究究竟是哪些个变态将这孩子弄成这副凄惨的模样已经无济于事，至少不能在时沅面前收不住怒意。

可她时沅这都被人折磨成什么模样了？

时沅整个人都瘦弱，但比女性还要丰满的身材却仍然扎眼得很，胸部臀部都饱满而挺翘，弧度勾人。他穿着家常的女式睡裙，头发被人梳顺了垂在胸前，很努力地往迟笃身上黏，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他并不是一位纯粹的女性，面容也偏向中性，更别说若干年前秦夕烛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孩，他的性别认知也应该是男性才对。他这种身体状态，只能是被各种药物浇灌出的结果，秦夕烛都不敢去想象要得到这种效果所使用的药物附带的副作用有多大。

秦夕烛去过许多见不得光的地下场所，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特殊群体的存在，有那么一撮人是会沉溺于支配与臣服的欲望中，并从中获得满足感。可时沅和那些甘愿跪伏在地下做这些事的人是不一样的。他更像是被拐到黑市里去做富人家的性奴的倒霉蛋，已经丧失了基本的人格，只将当一只宠物作为自己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