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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这些日早已按捺不住,随即站起:“我去!”
那六人亦争先曰:“虓长为一师之主,岂可轻动,前者遇京中之鬼,已是大错,若非孙尊搭救,吾众群龙无首也!故而此事还由弟兄去做才好!”
少女自有说法:“城内已重兵之地,尔等如今功法尚不成熟,若能虚怀若谷,临乱犹静,徐徐训练,凭汝之天赋,日后必能成大事矣。如此时上阵,万一有些差池,更追悔莫及也!”
男孩摆手上前,皱眉出声:“如此你推我搡,要争竞到甚么时候?众兄弟在此养军,日后少不了斩敌立功。今让缨一人入城,确有些草率,还是由我来跟随吧。”
众人已闻猴娃本领,因而无再争论,当下便定了计划。这两个稍做些准备,施术更换自身之样,大摇大摆,潜入庆峰国都。
令他二人惊诧的是,原以为国都仍是萧索之象,满地焦骸堆积,四方恶臭难闻;谁料才不过如此短辰,地上的血迹已然清理干净,尸首也无见其踪。这巨城虽没复繁华阜盛,却是渐有序列,邑中百姓许是一一归家,只封门闭户,不肯出来罢了。
街内不见一人,就连鹰犬也未曾看得一个,只剩下风吹尘土于空中翻飞。他俩原以为变作半人半妖之状足以鱼龙混珠,哪想到这空街虚巷,冷不丁站着两尊,反而显得突兀。遂赶紧寻一处矮墙,隐匿身形,也难知是否有妖卒在暗处监视。
他们在暗处便对衢路观察了多刻,确定这都池已近似空城,幸存之百姓躲在房中不出,妖魔正主也未现身。四下里一片寂静,好似摆着的一尊巨瓮,正等其人探入。
缨把猜测与木由说了,少年思索一番,言:“不大可能,妖孽又怎知我们要来,早早张好了网坐等?想必城池既已攻下,这帮妖众亦在着手长久之经营,只是百姓对它们尚存恐惧之心,便造成如今那般景象。”
护竹女有些意外,妖众怎会有筹划之念?他们不一向是如风袭来,吃人而去吗?不过木由毕竟比她老到,故而也不再怀疑。
于是她问少年:“如今该怎么办?”
木由耸耸肩:“静观其变。”
这两个无声地等,未觉已到黄昏,光影移步。街道一直静如废地,而屋舍门窗禁闭,偶有人语传出,存小儿啼哭,长辈训斥。少年本想随意敲开家房闼,逮住询问,只怕引起不便,故而继续蛰伏。他在心中笃定,若入夜之后仍是如此,就沿屋潜去宫门,瞧瞧妖首之况。
待日头一落,突闻一彪人马自内门处出,二人探目瞟时,却是两队妖兵,声势浩大,各举琳琅的旗帜,上书曲扭的文字,木由不识。
那群人忽沿街打鼓开喊:“日袍尊者有令,今夜全城大宴,与众百姓同庆!恩施诸城,安定四方!”
这两队卒并驾走在主道上,既而分东西传报,只喊这一句。只是万民们听得分明,却全不敢动,仍门户紧闭,战战兢兢。
日坠月起,斗转星移。传报者已绕遍一周,并无收效。未几,又从宫门中蹿出一队兵卒,并无坐骑,各拿兵刃,挨家挨户捶帘叫嚷,逼其屋内人出来,尽露强笑。木由与缨见状,也变作百姓装束,被那些妖众推搡,直出了墙,往街道边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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