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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侍卫办差向来讲究雷厉风行,不多会儿,兵营那档子棘手事儿,便被他摸得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回禀给了朱婉清。
朱婉清本就性子直爽,嫉恶如仇,听完后,小脸瞬间涨成了熟透的虾子,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心里把那李将军狠狠数落了一通。在她看来,郑逸的那些精妙策略,皆是心血所凝,是能改写战局的神来之笔,哪是什么李将军口中的“雕虫小技”,分明就是那老顽固食古不化,见识短浅。
“不行,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郑逸被这般冤枉!”朱婉清咬着下唇,暗自下定决心,旋即一头扎进了错综复杂的官场交际圈。她深知这官场犹如一潭深水,暗礁遍布,可一想到郑逸那双满是抱负的眼眸,她便无畏无惧起来。每遇上一位官员,不管对方神情如何冷淡、态度怎样敷衍,她都笑语盈盈,掰碎了、揉烂了去讲郑逸的计划如何高瞻远瞩,益处无穷。那些个老臣投来的不善目光,像是冷箭,她却挺直了脊梁,一一挡下,只为给郑逸多聚拢些支持的力量。也亏得她这张巧嘴,说得一众老顽固或面面相觑,或暗自思忖,毕竟公主殿下亲自出面,任谁也得掂量掂量。
另一边,郑逸正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回府,微风轻拂衣袂,他的思绪却飘得老远,脑海里全是朱婉清的一颦一笑。那笑似春日暖阳,能驱散阴霾;那带着点儿小倔强的神情,更是别样动人;还有她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身旁的模样,桩桩件件,如同最珍贵的画卷,反复在心头铺展。“这丫头,当真是世间难寻的妙人。”郑逸嘴角不自觉噙起一抹温柔笑意,心间爱意与感激交织翻涌。不过须臾,他便敛起神色,眼前晃过曾经目睹的战火肆虐、百姓流离之景,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伤痛。军事防御计划于他而言,早已超脱个人荣辱,是守护万千生灵的壁垒,绝不容许被轻易否弃。深吸一口气,他压下澎湃的心潮,脚下步伐加快,朝着议事厅奔去,没瞧见身后钱侍卫那讳莫如深的眼神。
踏入议事厅,气氛仿若寒冬腊月,冷得人打哆嗦。杨尚书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眼神仿若利刃,肆意切割着厅内众人。郑逸稳步上前,礼数周全地行礼,不卑不亢。“郑公子,怎么又是你?”杨尚书扯起嘴角,满是轻蔑,“你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成天聒噪军事防御,莫不是来消遣我等?”郑逸心中冷笑,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尚书大人,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虽出身书生,可这数月来,日夜钻研古今兵书,糅合各方智慧,方才有此计划。大人若心存质疑,不妨与我在这军事沙盘上过过招。若是我输了,自此封嘴,绝不再提;要是侥幸得胜,还望大人履行诺言,当众致歉,支持计划。”杨尚书“哼”了一声,鼻腔里喷出不屑:“好大的口气,那就开始吧!”
众人呼啦一下围聚到沙盘四周,皆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郑逸从容不迫地翻开手中书卷,先是朗声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之计划,正是扎根于对敌我双方的深度剖析。”言罢,他手持细杆,踱步沙盘之畔,时而轻点沙堆模拟地形,时而比划手势讲解兵力调度,将火药武器的厉害之处、战术搭配说得头头是道。紧接着,他拿出备好的简易器具,现场演示火药爆发之威,只听“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惊得众人眼皮直跳。一番博弈下来,杨尚书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应对愈发仓促,最终败下阵来。
郑逸昂首而立,声若洪钟:“我郑逸今日站于此地,只为革新大明军事,守护我大明锦绣山河。诸位大人,信与不信,且看日后成效!”这一番豪情壮语,引得年轻官员们热血沸腾,纷纷出言支持。杨尚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郑逸不动声色,心中知晓这场硬仗算是初战告捷,稳步迈出议事厅。
刚出门,一股寒意便缠上脊梁。回头,钱侍卫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得好似打翻了颜料盘。“郑公子,你这是要……”钱侍卫刚起了话头,郑逸已阔步走远,脑中正飞速谋划后续。
待回了府邸,郑逸刚松下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润喉,门口人影一闪,朱婉清来了。她没了往日的精致装扮,只着一袭简单青衫,素颜朝天,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眉眼间满是担忧与心疼。“郑逸,你没事吧?”声音带着点儿哭腔,听得郑逸心头一软。他疾步上前,一把将人儿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嵌入心窝:“婉清,你来了……”话语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动。朱婉清鼻尖发酸,伸手轻轻拍着他后背,轻声呢喃:“我知晓你这一路艰难,可千万别灰心,咱们携手,定能踏平所有坎坷。”二人相拥,暖意在空气中氤氲开来,好似能将世间所有风雨都挡在门外。
可命运好似存心刁难,甜蜜不过转瞬。钱侍卫脚步匆匆,带进来一室凝重:“郑公子,何谋士那老狐狸勾结了一帮保守派,正四下散播谣言,污蔑您心怀叵测,妄图染指兵权。”郑逸瞬间怒目圆睁,双手握拳,关节泛白,他如何不知这是一张精心织就的阴谋大网,就等着把他困死。“这帮老东西,当真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心底却燃起更为炽热的斗志,定要扒开这层层迷雾,还自己清白。
“郑逸,我……我带你去兵营,咱们在那儿把事情掰扯清楚。”朱婉清猛地抬头,眼中似有火焰跳跃,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郑逸抬眸,对上她的目光,那眼神里的信任与支持让他眼眶微热,短暂犹豫后,他郑重点头:“好,咱们一起去!”此刻,二人并肩而立,周身气场悄然变换,哪怕前路未知,郑逸的目光却仿若穿透迷雾,直直看向光明所在。
到了兵营,气氛剑拔弩张。士兵们窃窃私语,看向郑逸的眼神里夹杂着疑惑与疏离。郑逸坦然自若,携手朱婉清径直走向校场高台。朱婉清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将士!今日我与郑公子前来,是要戳破那腌臜谣言。郑公子一心为大明军事图强,殚精竭虑,却遭小人构陷。你们皆是大明最英勇的儿郎,切不可被流言蒙蔽!” 台下有人小声嘀咕,显然并未全然信服。
郑逸上前一步,朗声道:“我知晓,空口无凭难以服众。”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几卷图纸,“这是改良后的兵器图,还有详尽的防御布局,若是我有不轨之心,怎会将心血拱手示人?” 这时,一位老将站出来:“郑公子,虽说如此,但军中之事,容不得半点差池。”郑逸微微躬身:“老将所言极是,我愿当下演示这新兵器之威,若有差池,任凭处置!”
在校场一角,郑逸指挥着士兵安置好简易装置,随着一声令下,火药爆开,新兵器射出的锐物精准扎入靶心,威力惊人。士兵们一阵惊呼,眼神里的怀疑逐渐淡去。朱婉清趁热打铁:“将士们,郑公子一心只为保家卫国,守护咱们大明的江山百姓,咱们怎能寒了忠良之心?”一时间,群情激昂,呼声渐起,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经此一役,郑逸在军中也站稳了脚跟,越来越多的年轻将领主动与他探讨军事。而朝堂之上,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官员,见郑逸在兵营这般作为,也纷纷转变风向。何谋士一帮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
郑逸并未因此松懈,他深知前路漫漫,还有诸多难题等着攻克。白日里,他不是扎在书房完善军事计划,就是奔波于兵营试验新战术;夜晚,朱婉清总会带着些清甜的点心,悄然来到他身旁,陪他挑灯夜战。两人偶尔对视,无需言语,爱意就在这眉眼间流转,化作继续奋进的力量,一同朝着那山河安稳的未来坚定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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