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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着鹅毛雪片往领口里钻,余巧巧策马掠过村外荒坡,枣红马鬃毛上结满冰碴。
她勒住缰绳冲晏陌迟扬眉:“这马跑起来倒是痛快,就是缺个能撒欢的地界儿!”
晏陌迟正要接话,村东头突然炸开尖利的童声:“救命啊!抢人啦!”
余巧巧心头猛跳,转头就见三四个小萝卜头连滚带爬往这边跑。最前头的鼻涕娃摔在雪窝里,扯着嗓子喊:“麻袋!他们把红缨姐装麻袋啦!”
晏陌迟翻身上马的动作带起一片雪雾。余巧巧捞起鼻涕娃甩到身后,马鞭抽得啪啪响:“元宝呢?”
“元宝哥和二旺哥追...追去了...”四岁的妞妞攥着冻红的手指,“往西边官道...”
“胡闹!”余巧巧眼前发黑,这帮半大孩子逞什么能!她扭头冲鼻涕娃们吼:“都给我滚回家!再敢乱跑打断腿!”
孩子们被晏陌迟扫过来的眼风冻得一哆嗦,撒丫子往村里窜。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冰,余巧巧盯着雪地里凌乱的脚印——大脚印套着小脚印,牛蹄印压着车辙印,在西边岔路口拐进羊肠小道。
“是熟手。”晏陌迟俯身抓了把雪,“牛车半个时辰前经过,元宝他们...”他忽然用马鞭拨开枯草丛,两串小脚印顺着田埂蜿蜒,“在抄近道。”
余巧巧稍稍松口气,放慢马速:“不能惊了人。”话音未落,前头山坳传来“哞”的一声。黄牛板车上摞着三个鼓囊囊的麻袋,四个汉子正往麻袋上盖稻草。
“元宝呢?”余巧巧攥紧缰绳的手直发抖。晏陌迟突然往她怀里塞了包石子:“你左我右。”说着翻身下马,玄色大氅在雪地里划出弧线。
板车上的刀疤脸正骂骂咧咧捆麻袋口,后脑勺突然挨了记重击。他晃了晃栽下车,额角汩汩冒血。另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晏陌迟的飞石已到眼前——第一颗打碎门牙,第二颗嵌进眼眶,第三颗正中咽喉。
余巧巧这边也没闲着,枣红马扬蹄踹翻要逃的矮个子,她甩出套马索勒住最后那人的脖子:“孩子呢!”
“在...在麻袋...”被勒得翻白眼的汉子指向车尾。余巧巧割开麻袋的手直打颤,红缨和香香的小脸憋得发紫,元宝和二旺被捆成粽子塞在底下。
晏陌迟拎着刀疤脸的领子过来时,余巧巧正给孩子们灌姜汤。元宝抹着鼻涕往她怀里钻:“巧巧姐,我们跟着车辙印追的,二旺还咬了那坏蛋的手...”
“能耐了你!”余巧巧戳他脑门,眼泪却砸在元宝冻红的耳朵上。忽然听见晏陌迟冷笑:“原来是老熟人。”
刀疤脸腰间的柳叶刀刻着鹰头纹——正是上月越狱的江洋大盗标记。余巧巧抄起药锄就要砸,被晏陌迟拦住:“留着给县太爷审。”
回村路上,二旺趴在牛车上直抽抽:“巧巧姐,我...我好像尿裤子了...”孩子们哄笑起来,惊飞了枯树上的寒鸦。
村口乌泱泱围满了举火把的乡亲。里正提着铜锣迎上来:“可算...哎哟我的小祖宗!”红缨娘扑过来搂着闺女嚎哭,香香爹抡起扁担就要揍人贩子。
“都别添乱!”晏陌迟拎着麻绳把四个贼捆成串,“劳烦里正跑趟县衙。”转头看见余巧巧在给元宝搓手,大氅悄没声息罩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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