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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所以我们已经胜利了，一起去庆祝吧。”觉昭递上笔录本，星采把笔塞进钟路手里，让他签了字；我和温璇走上前去，将他从椅子里拔出来。他现在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任凭摆布。

他以后任凭摆布的机会还有很多。重重囹圄之中，夜深人静之时，他曾经赐予这些孩子的一切，希望他自己也能好好享用。

他就一直这样被押出门。直到路过玻璃窗，迎面碰上柳夏，他一打眼看见对方腕上的手铐，浑身一发力，脸上又恢复了一些精神。

“哟呵，柳夏。从良也摊不上什么好啊。”

柳夏直直地盯着他。

他抬起头，甩了把浸透汗水的头发：“你别忘了，你跟我是一样的人。这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可是你马上就要吃枪子了。”

柳夏笑了一下，别过头，望着华晓菲，叹了口气：“从我决定留下来之后，我感觉自己就像重新出生了一遍，重新活着一样。我每天都在后悔，我重生得太晚了，这半条新命要陪着以前那半条畜牲命，一起去黄泉了。”

她忽然转过头，目光像剑一样刺向钟路，“但是我害了那么人，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的半条畜牲命没了，是应该的；那半条新命陪着没了，给世人留个警戒，也很好。

我就甘愿把我的魂魄分成这两半：一半埋在土里，让有良心的人去践踏；另一半飘在天上，永远地盯着你们这群人，算你们的死期。成千个万个你们，都要小心我。”

华晓菲眼含泪水，久久地凝望着柳夏。我忽然想通了一点，华晓菲为什么会自然地认为柳夏可能为了自己手刃鲍辉。她一定在很多个时刻，见过这个女人现在这般神情。

月光洒在汤国分局的院子里，随着最后一批同事们胜利凯旋，这里又恢复了宁静。

黑色桑塔纳又回来了。方处和龙姐拎着大包小包踏进门厅。

“看看你们，只管住，别的都不管的，指望晓菲晚上回去帮你们收拾？”龙姐絮絮叨叨的，把各种包袱都放在楼梯台阶上。我们四人如梦初醒，这才想起好像丢了什么东西，连忙上前认领。

觉昭把她的保温杯塞进大包里，又直起腰对方处说：“那些女孩儿们一部分送到医院，另一部分暂时安置在福利院，会有老师和心理医生照顾她们。”

“很好，今后就这么做。”方处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顺势伸向她的衣兜，“但是这个东西就不要留到今后了。”

“我自己来。”觉昭闪躲了一下，自己从衣兜里掏出两板止疼药，从楼梯上直接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我走下楼梯，绕到垃圾桶前，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张免费券回执，犹豫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