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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到最后，我不得不狼狈地半跪下来，左手无力地抓着地板想延缓被它拖走的速度。它会将我带去哪里，我并不知道，只感受到它拖过的路已经不是那条熟悉的过道，并且越来越黑暗。周围陌生的场景让我感到越来越不安，虽然从黑泥出现以来发生的事情都很不妙，但是看着熟悉的过道渐渐消失，我明确感受到：如果再这样子，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意识到这个，我更加拼命而绝望地挣扎。窒息感又涌上来了，这并不是人类可以通行的道路，那个即将要去到的遥远的地方从一个黑点变得越来越清楚，它张开一张血红的大口，伸出着无数的“藤蔓”，“藤蔓”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豌豆状的东西，仔细一看像是一个个蜷缩的胚胎怪物的胚胎，那张大口一张一合，明明不是人类可认知的语言，我却以外理解了它的意思：融入我（们）。

“啊”我不可抑制的尖叫，我的大脑甚至呈递了几种自杀的备选方案死亡可能比那个更好受。

恐惧的尖叫发出的同时，包裹我右手的黑泥强烈的蠕动了一番，挣扎了一瞬竟然就将我放开了，失去牵扯的我就这么掉到了地面上。

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我用降落一样的姿势坐在了工位上，面前是同事担忧的目光。

“林戚？”他说，“你没事吧？”

四周递来其他办公室同事探究的目光。我尴尬地将手放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称没事。

难道我是在做梦……

这是绝不可能的。这个念头立刻就被打翻了，磨破皮的膝盖和些许麻木的右手的印象能证明刚刚确实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我警惕地看着同事又在抿着嘴对我笑笑以示安抚。从昨晚看到那团黑泥开始，事情就愈发不可控制。诡异的同事、诡异的日期，还有……一直以来就很奇怪的，我的邻居，而他偏偏还是最常接触那种黑泥的人。

那种黑泥。

我感觉变成了一条金鱼，看着清晰的世界，却找不到任何出路，只能在狭小的鱼缸中打转。但好在金鱼并不是人们认为的七秒记忆，我也一样。我知道我的记忆应当与事实有了一些出入，每次一身冷汗之后却回忆不起完整发生的事件，但是有人想让我记起来，也有的人想让我忘记。但现在却只有我像小丑一样在这个舞台上用恐惧和尖叫来逗乐大家。想到这里，假装在认真处理文件的我抓紧了鼠标。对于暗处的、未知的东西，我现在毫无办法。

除了早先的一些异常之外，我再也没有看到黑泥出没的身影。即使现在再使劲回忆刚刚所有的一切，我却只能想起无尽的黑暗，因为我的大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将刚刚最令人胆战心惊的部分屏蔽了，导致回忆再次有了残缺。

今天竟然没有额外附加工作，我缓慢地收拾东西，同时假装不经意间地观察着同事。除了那个诡异的笑容之外，所有的细节和平时表现得都一样，观察同事是我平时加班后在工位上放空时间的一个小癖好。

“林戚？”同事突然扭过头来，因为小动作被发现我被吓得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要一起去吃个晚饭吗？”

他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我冲动的行为这点不对劲，他从来没有那么贴心，一般这种他人出糗的时候，他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嘲笑一番。

我委婉地拒绝了他，以与507有约为理由。虽然是打扫之约，还是昨天晚上的。我在心里小心翼翼地补充。不过看起来我的邻居和同事应当没有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这种无关紧要的谎言无伤大雅，更何况往常我和我的同事可不是常约饭的人（最多约外卖）。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他说完后再没和我有交流，可是我却觉得这句话表达着什么。什么叫路上小心？他为什么要特意说这个？路上会发生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疑问，他却一直装作听不到的模样，被无视的我有些许无力和气愤，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撬开他的脑袋里，看看他里面是不是装了一团黑泥这个念头出来之后，脑海里却真的出现了同事的脑浆拌黑泥的景象，想象中的我在拼命用胶水把他的脑袋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