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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张连在快感和良知的牵扯之中，意识越发模糊，直到最后倒在张宾怀里，万籁俱寂，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在这一点愧疚的推动下，他虽然深感疲惫，但还是坚持等到谢楠生产完，产房的大门终于打开，先有一个护士抱出来一个婴儿，然后是被推出来的谢楠。

张宾的父母立刻奔向护士，开口便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得到回答之后。

两个老人都面露失望，随后便看也不看那个婴儿一眼，奔向刚刚生产完的谢楠，对谢楠说道：“没事，反正是头一胎，是女孩也行，你们两个再加把劲儿。”

谢楠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水，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而张宾明明已经升级成了爸爸，但仍然像个年幼的儿子似的，仿佛什么责任也不需要承担，只需要乖乖跟在父母身后就行。

护士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抱着女婴，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哀叹又一个命运多舛的小生命诞生了。

张连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命运如果有自我意识的话，好像总是在各个不被注意到的角落里，无声地嘲讽着众生。

什么父爱母爱，谢楠疲惫至极，而张宾有全然无所谓的样子，两个嫌弃他们女儿的老人就站在旁边，两个人中又有谁生起过保护女儿的心思？

不仅被歌颂者虚伪，歌颂者，更加虚伪。

女儿和母亲一个性别，母亲的另一个身份也绝对是女儿，如果母亲真的伟大的话，女儿的地位又怎会如此卑贱？女儿的性别又怎么会被歧视？

人从女体里出，又贬低女体。

张连走了过去，从护士怀里接过那个刚出生的女婴，女孩仿佛也知道自己不被欢迎，不像其他婴儿似的哇哇大哭，反倒显得异常安静。

护士还以为他是什么亲属，见他接过孩子，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向张连交代这个女孩出生的准确年月日，精准到了分钟，并告诉张连，母亲怀孕时有些营养不良，所以这个孩子也不重，甚至比其他孩子更加虚弱。

怪不得这么安静。

张连心中了悟，同时更觉得在场所有人中，被命运嘲讽的最狠的一定是谢楠，在这个时代，还是在这样的家庭中，怀着孕期间，居然能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