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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3页）

“非常荣幸。”普兰鞠了一躬，“可我还只是见习修士……”

“不要紧，穿你之前修行的制服就可以。”对方低语，“那我们正午前在祈祷大殿见。”

普兰看着大主教华丽的衣摆消失在走廊尽头，心彻底凉透。

20.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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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兰站在宫廷工作的僧侣之间，羞耻得抬不起头。他套着修道院带来、仿佛土豆袋子一样的麻布罩衫，上面胡乱缝着几个补丁，腰间系着麻绳。而身边最简朴的修士也穿着光洁的素色绸缎长袍，更不要提那些同来参加仪式的虔诚贵人们。含着隐隐恶意的目光不时刺向自己，让他愈发自惭形秽。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站在祈祷大殿前方，华丽的暗红色大氅拖在身后，披挂的珠宝组成神圣的符号，在正午阳光中熠熠生辉，模糊了脸颊上的纹路，让人一窥大主教当年的俊逸。钟声响起时，他举起双手，用优美醇厚的男中音带领教众唱起赞颂的祷词。当光线透过彩色玻璃、随着焚香的烟气在他头顶舞动时，一种迷人的神性笼罩着他，看得普兰一时恍惚。

但普兰知道，经历过修道院阴湿的暗处后，自己已经不可能在这种光鲜的仪式上寻求到灵魂的慰藉了。

几段固定祷词结束，大主教诵读了一些精心挑选的经文关于苦修对肉体的净化，关于贫穷对灵魂的裨益，关于教会成员应该终生牢记的服从、谦卑。

作为房间里穿得最像乞丐的，普兰感觉那些扫过自己皮肤的目光更加尖锐了。如果之前还带有些怜悯的成分，现在更是加入了对他装腔作势的鄙夷。而普兰对此百口莫辩。

又几段齐声念诵的祷词后，到了圣餐会环节。一头炙烤成金黄色的羔羊盛在巨大的银盘中，缓缓推到圣坛前。大主教吟诵了传统的祝颂虽然按照真正的传统，这头羊应该被现场宰杀焚烧。但为了效率和清洁，现代的祭祀过程基本都在专门的厨房里完成。

普兰排在队伍里，上前领取那一小块受过祝福的食物。现在的大主教甚至不需亲自从羊羔身上削下肉来分给教众，而是有人事先切好，用小巧的薄饼包住。大主教只需投入受领者张开的嘴里，丝毫不会弄脏他绣着金线的手套。

但轮到普兰时，尽管他规矩地张大嘴，摆成最方便投喂的角度，大主教还是捏着他的下巴，把圣餐放在他的舌头上轻轻推压。看着对方狼狈得红了眼睛，唾液从嘴角流下，大主教微微笑了。他捧起这位宫廷新星的脸，亲吻他的额头，念出了额外的祝福。

窃窃私语声仿佛浪涛，在偌大的殿堂中翻卷。人们诧异于这位年轻人获得的殊荣，猜测他的背景，传递着混合了谤毁和真实的信息。

当大主教放开他时，普兰好像终于把脑袋从令人窒息的海水中拔出。他用力咀嚼圣餐咽下，躬身行礼，忍着不适接住对方递过的右手，用嘴唇擦了下中指根部硕大的红宝石。

“我的属下之后会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