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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宋哥，”俞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揉着眼睛从宋清砚身后把他抱住了，“睡不着吗？我陪你会儿？”

“嗯，”宋清砚应了一声，往后摸了一下发现俞准只穿了内裤，“那你去把衣服穿上多冷啊，再帮我把烟灰缸拿过来吧。”

俞准转身进屋了，宋清砚这才又用力抿了一口烟，刚把手伸出窗外，正好几滴雨水不知从哪里掉下来把他手里剩下的半支烟浇灭了，他动了动手腕，仰起头把烟圈吐了出去。

烟灰缸被俞准递到跟前，宋清砚就把烟头摁了进去，他把窗口让了一大半给俞准，自己侧身倚着窗框看着俞准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凑上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俞准立刻得意地笑出来，肩膀往宋清砚胸口轻轻撞了一下:“咋了，要不咱还去床上？”

“别了，来不了了，”宋清砚赶紧拒绝，他也知道俞准是开玩笑的，俩人一起不知所以地笑了一会儿，宋清砚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来，“我......你别担心我，我就是有点没缓过来。”

俞准无声地点了下头，没立刻接话。

“我们那天，”宋清砚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晚上每一个字都很清楚，“前后都塌了，后面的路先断了，司机只能往前开，但前面也在滑坡，我们眼瞅着前面那辆车被压了一半......再往前开就是我们。”

俞准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过糟糕的情况，但真的亲耳听到，手心里一下子就冒了汗。

“当时我们还下了车，反正也困住了，就还想着看看能不能救前面那辆车的人，”宋清砚把手里的烟磕在窗台上，一直没点，“晚上回来才觉得害怕，这事情甚至没有什么总结经验的余地，我们只是运气好，我当时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这么随机，我无法承受死亡来临的时候身边的人不是你。”

俞准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以前有这种任务，大大小小的有些真的没什么风险，院里都让我们留家书，我从来没写过。”宋清砚不知道俞准已经从父母那儿知道了家书这个东西，“这事儿以后又过了两天，我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应该写，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他停下来，想要平复一下忽然又翻涌起来的情绪，“但是......我......我好像没法用三言两语来总结我对你的感情我......”

“宋哥，”俞准凑近了轻轻握住宋清砚的手，“我就在这儿呢，你可以慢慢说给我。”

“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这次出去以前没想到会这么危险，我还惦记着咱俩吵架的事儿，”宋清砚把窗台上的手里摸过来，解了锁递到俞准手里，“有点空闲就想着告诉你我在干嘛，但是总是信号不好，总也发不出去。”

俞准低头看着屏幕，看到没消息的那几天宋清砚确实在聊天框里很执着地和他汇报着自己的行踪，吃了什么，睡了多久，临时医院就是个帐篷，收治的小孩和父母走散了，和俞准那个同事老家很近但还是没打听到消息。

偶尔还会发张照片，在宋清砚分享给俞准的照片里，竟然看不出是在灾区，反而有漫天霞光。

“我自认见过很多生死了，我知道我没法救所有人，我后怕是因为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我竟然理所当然地觉得反正日子还长你可以等，你肯定是很坚强的人，你能接受我什么都不留下。”宋清砚从没这么贪恋过和俞准的肢体接触，他任俞准伸手环着他的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比外面的月亮还要亮。

“我需要担心你的心理状况吗？”俞准认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