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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多，我从十岁长到十三岁，经历了小学毕业，在姜常羽家里度过了两个暑假和两个寒假，姜常羽也十五岁了。

第三个暑假，临近假期尾声的某一天傍晚，姜常羽照例坐在花园里，看着花，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观察了他五分钟，又蹲下身去观察他视线里的花，我想知道姜常羽为何如此喜爱它们。这花是开得很好，很漂亮，但不如姜常羽。

当我再次抬头时，姜常羽头歪着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叫了他一声，没有回应，试着戳了戳他的胳膊，依然毫无反应。联想到之前我妈说过的各种他身体孱弱的话，我连忙大喊：“妈妈，哥哥死了。”

我妈从窗户探出头，警告我不要乱说。当她小跑过来看到明显昏睡过去的姜常羽时，也慌了神，连忙叫其他员工，“快打电话，孩子昏迷了。”

后续是什么样的手忙脚乱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是我去他家的最后一天。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姜常羽。

听我妈说，他被父母带出国治疗调养去了。他父母有钱，人也好，给我妈多开了三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

我时常觉得姜常羽的名字起得不好，羽这个字太轻，他像一根羽毛飞走了，飘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有时又觉得这个名字其实很适合他，他的脸漂亮得像天使，天使有羽毛是很正常的事。

后来我妈去另外一家做饭，偶尔还会念叨，曾经的雇主家有多好，多通情达理，就是不知道那个儿子身体还好吗？

这也是困扰我从小到大的问题，我总是会想起姜常羽，在寒暑假时难过的情绪会更多些。

他长大了吗？会是什么样子？身体还好吗？过得还快乐吗？

没有人给我答案，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在想象里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快乐的生活。

今年二月我换了份新工作，上班第一天就险些迟到。在飞奔上台阶的时候脚下打滑，差点摔倒，万幸的是当时身边一双手扶住了我。

当时那个场面有些滑稽，我向后仰着，好像侧躺在空中，一条腿还高高翘起。站起身后我对上好心人的眼睛，愣住了。

如果不是凭借那张精致的脸，我很难认出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姜常羽。他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长得很高，需要我半仰头去看他，身体很结实，不是那种有肌肉的壮实，但能看出来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