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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杂役住所的其他女子仍沉浸在酣眠之中,而蓝落却孤独地经受着那灵气不断的侵扰。一次次身体的颤抖中,她深感无助,却只能死死压住自己的声音,不愿让这异常被他人察觉。
她的心中焦灼,感觉到灵气如同潮水一般,时不时涌上身躯,又缓缓退去,留下浑身湿透的冷汗与她无法解释的潮湿感。卧榻下的被褥也早已湿润不堪,她的手紧紧抓住枕边,指尖发白,却无能为力。
这一夜漫长得像是一生般。蓝落一边咬牙忍受,一边暗暗祈祷天明的到来。她知道,只要天亮,她就能像往常那样逃回自己的熟悉日常,将这令人不安的异象暂时拋之脑后。
终于,窗外开始泛起朦胧的亮光,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檯射入室内,划过屋樑。蓝落立刻坐起身来,丝毫不愿再耽搁片刻。她翻身下榻,草草整理了一下湿透的衣物,尽量不发出声音,匆匆抓起自己採药用的工具。
她没有回头看湿润的床铺,也不愿再思索身体的异常。推门而出,迎接她的是清晨山林的凉风和静謐,她决定如平日般投入採药工作。或许山野间的劳作能让她忘却一切,将一切异变都压回深处,让她得以继续这看似平凡的日子。
日光下,蓝落将药书摊开在膝上,仔细辨认眼前的草木。她的指尖轻轻掠过每一片叶子,确认其形状、纹路和顏色,然后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将成熟的部分剪下。她的动作一如往常般熟练,却无法掩饰脸上的潮红与时不时的喘息。
每当身体的异样来袭,她便停下动作,默默深吸一口气,极力将那股来自体内的燥热压下。这股灵气彷彿无孔不入,即使身在宽广的山野间,清凉的晨风也无法将那种无形的灼烧感驱散。她知道,这种状态不会轻易消散,但仍咬牙坚持,继续她日常的採集。
直到黄昏降临,山林笼罩在一层金橙的光晕之下,蓝落才放下手中的篮子,沿着来时的小路返回宗门。她回到药房,将篮中草药一株株拿出,分类摆放。每个动作都和以前无异,但速度却慢了几分。她的手偶尔因轻微的颤抖而停滞片刻,脸上的疲惫更是掩饰不住。
药房的负责人见状,关切地问:「蓝落,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蓝落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无事,不碍事。」她不愿将自己的异状告诉他人,免得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交代完手头的工作后,她便默默退了出去,返回女杂役住所,匆匆洗去一天的尘埃,便倒头躺下,试图在疲惫中入睡。
然而,她深知这股灵气不会放过她。一夜又一夜,她的身体不断经歷着难以言喻的变化,白日里她依然如常忙碌,无论是採集还是分药,所有日常事务都如旧,却暗藏着她无人知晓的挣扎。日復一日,蓝落的生活表面上平静如昔,内里却是灵气不断渲染着的漫长战场。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蓝落的异样愈发明显。同屋的女杂役虽然嘴上不说,但眼神中的关切与疑惑渐渐变多。尤其是一位年长些的杂役,最终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蓝落,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好,要不去丹房请人看看吧。」
蓝落仍是习惯性地摇头,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用了,真的不碍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那名女杂役始终不放心,私下偷偷跑了一趟丹房。她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敲开门,抱着一丝希望请求丹房的弟子帮忙看诊。丹房内的弟子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听到是来为一名杂役求助时,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杂役而已,找我们丹房求诊,怕是高看了自己。」那名弟子冷冷地说。「坊间随便抓些药应付一下就是了。这里的丹药用于门中弟子修行,她一个杂役,凭什么享用?」
女杂役闻言愣在原地,话到嘴边却无法反驳。丹房弟子一句话,不仅划清了宗门内的阶级界限,还揭示了她们身为杂役的微不足道。她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不再提让蓝落寻求丹房帮助的事。
蓝落听到消息时,并不感到惊讶。她对这种待遇早有心理准备。杂役的地位使得她们只能依靠坊间的普通药材来处理风寒之类的小病痛,而丹房的丹药则是宗门核心弟子的资源,绝不可能浪费在她们身上。
但此时的蓝落,心中其实早已有些麻木。无论是丹房弟子的冷言冷语,还是同伴的无能为力,她都无法动摇内心的那抹坚韧。即便身体仍受灵气困扰,她依旧默默忍受,继续履行着自己的日常工作,未曾有过一句怨言。这份平静中,既有对命运的妥协,也有她自身深藏心底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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