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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十个宫人缀在顾朔身后,提灯的,打伞的,拿脚凳的,抬轿辇以备不时之需的,乌央乌央一大群。潘启转身把人打发走,自个儿提了盏灯在旁边照明。
“军师找到了么?”顾朔问。
自从姜时修失踪后,顾朔便持续追查姜时修的下落。潘启飞速答:“刺客们挨个审了个遍,森*晚*整*理没问出什么,先帝的亲信也挨个查过了,不见军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顾朔道。
“是。”潘启道。
“那把琴呢?”顾朔踏入后殿,他不常来这里,潘启上前带路。
“已经派人去查了,想来不日就有回信。”
“嗯。抓紧时间。”
苏景同跪在床脚,蒙着眼睛,耳朵格外敏感,隔着老远,便听到了顾朔和潘启的声音,他侧耳细听,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苏景同的心缓缓提了起来,顾朔……
顾朔……
他还记得他要送顾朔流放西北的那天,天上下着倾盆大雨,顾朔也是像他现在这般,戴着手铐脚镣,执意要站在门口等他。
他不敢见顾朔,找了八百个借口拒绝见面,顾朔一概不听,就站在雨里等。
那场雨从早下到晚,他在屋里借着窗户缝瞧顾朔,顾朔还是那张八风不动的脸,雨沿着他的脸颊落下。
苏景同疑心那里面混着眼泪,想细细分辨,又实在不敢看,假使叫他看到顾朔眼睛红了,他怕他当场缴械投降。
顾朔执拗地站到晚上,成了落汤鸡,雍容华贵的六皇子,从来没有这般难堪过。
他总是这样,决定要做的事,谁都拉不回头。假如苏景同一直不见他,他能在雨中等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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