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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婷的双腿像被放了气般塌瘪下来,瘫软无力,像一滩湿泥,滑落至地。
陈广生和钟业随后也进了房间,陈广生不紧不慢坐到沙发上,钟业一把扯开厚厚被子,谜底揭晓,是前一段时间嚷着要陈晋荣一命偿一命的 Kelvin 父亲。
“季婷。”
轮子逐渐滚动到她视线内,季婷颤抖的头还没完全抬起,就被陈晋荣用那条好腿踢了一脚,“也不照下块镜,就你,还想要我命。”
季婷的上身像没有骨头的软布偶,顺着陈晋荣踢的方向倒,之后一直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看不到她是否痛苦的表情。
他转了转脚腕,哼笑一声,讥嘲道:“阿业早察觉出不对路,我都觉奇怪,你又会突然间胆大成这样,连我都敢打,讲来还要多谢你们,捏死床上只老乌蝇,免得成日在街上嘤嘤嗡嗡,影响市容。”
陈广生在旁出声道:“两个过来。”
马仔两两一组,先是粗鲁地推着愣怔的黄飞,再去请名义上还是陈太的季婷,见她不动,用眼神请示陈公。
陈广生手一挥,短促地“嗯”了一声,马仔心领神会,揪起季婷衣袖的一角,拖拽下,她的细高跟发出很长一道“滋”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中,更显生硬尖锐。
陈广生问:“阿婷,唆摆你的人,是不是张泽衡?”
不知是不是吓傻了,还是被陈晋荣踢伤了,季婷的眼神空洞,不说话,只剩一副灵魂出走的躯壳。
黄飞这时回过神,全然忘记往日跋扈霸道,站在钟业的位置,让人省口气投个好胎,如今角色切换,当局者迷,能做的只有出卖与求饶,“是啊陈公,是衡少逼我做的,我没得选啊!”
当晚,张泽衡迟迟没等到黄飞,却收到陈家佣人来电,其余没多说,只说了一句,陈晋荣出事了。
张泽衡一手策划,不用多问,内心已有答案。
他赶到陈家,陈广生独坐在客厅,黑暗中,孤单一盏立式台灯,慰藉着这具哀毁骨立的佝偻身姿,威严十足的陈爷不在,放在人群中,这不过是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古稀老人。
张泽衡走近,内心即使无波澜,也要露出哀伤神情,“契爷,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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