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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是千衣蝶的底线了,赵老爷不再进逼,但心上并不稳当,思索不语。
三两三确是千衣蝶的底线,见赵老爷不死心,笑盈盈,使了一招反客为主,拉着赵相夫,作势要走。
此事上,疯傻联盟的确处于弱势一方,但并非砧板上的鱼肉,赵老爷的最大死穴,千衣蝶看得通透,只要她将“赵家二少爷败了买卖就会乖乖去科举”一事捏在手心里,心有所谋的赵老爷就是只敢压价,绝不愿毁了这桩生意。
果然,见千衣蝶要走,自感必胜的赵老爷心上发急,忙做话道:“小孩子家,恁般急性。也罢,看在你大娘份上便多让你些。三两三,但要加一条,既然百木聚希望赵家按估价卖线, 那就不能买别家货,更不能暗用银子囤线,要是违了就抵铺子。”
赵老爷真是半点亏不吃,不过却是题中应有之意,千衣蝶岂会提出异议,点了点头。
赵老爷道:“白玉?”
赵白玉吐去嘴里的西瓜子,道:“不用问儿子。傻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赔到抵铺子,儿子便去科举,且是实心,绝不发疯乱写乱画,但爹到时也绝不能再拦着儿子娶傻妹妹过门。这可是赵家福星媳妇,没她,爹这辈子都是没法逼儿子去科举。”
赵老爷要的就是儿子愿去科举,心喜面绷,道:“又说疯话。小九,约定从哪天开始?”
千衣蝶道:“明个就开始,一月为限。算算也正是舅爹与白玉哥哥约定的三月之限最后一月。”
“如此最好。对了,白玉,听说城外作坊山林里来了一群南边猎户?”
赵白玉道:“刚来没多久,爹是听厨子说的吧?皆是南方府县的猎户,惧怕时疫拖家带口北上暂避,多有好手,前些天就猎了头祸害庄稼的大野猪,儿子用粮食换了猪头与一条后腿。”
赵老爷道:“嗯,厨子说那野猪头很是肥大狰狞,绝非一般猎户能猎到。方府尊小儿子热毒上身害了疮,保和堂开了清毒方子,蛇胆是主药,可最近天太热,生毒疮的人很多,金银花、牛黄与蛇胆都是极缺的。你去寻人,请他们猎些蛇胆来。银子,粮食,盐,或是布,随他们开口。若有山兔野鸡也给家里换些来。”
赵白玉明白送礼一事贵在人先,应了老爹的交代,带着千衣蝶离去。
过得一会,赵老爷唤赵重明进来,问起半年前盘掉的线铺还有多少细棉线存下。
赵重明不愧是大管家,心里存着账,诸事清楚分明,为着不知老爷的用意,小心回了七千包有余,都收在布庄的库里,半年来陆续卖掉了千余包,自家用掉了两百包。
“嗯,明天派人点察,没问题的都送到二少爷那去。另外再派人去知会大少爷,就地收细棉线,先收三万包,水路星夜运来。”
赵重明听得一愣,斟酌着回道:“老爷,这是要重开线铺?五千余包足够支应一阵了,三万包,好几万两就陷进去了。棉线小生意,前面的线还压在手里没得处置,老爷为何又要备这许多货?”
“不是重开,是给百木聚的。”
“喔,老爷,二少爷要这许多棉线做什么?三万包,不是老仆多嘴,这事上,老爷不该顺着二少爷,要多少给多少。”
“不是给他,是三两三一包卖。也不是实卖,是预卖,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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