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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远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薛温书才有些犹豫地去问赤伶:“他是不是生气了?”
赤伶看着时远的背影,他眼神幽深望不见底,转过脸时又带上的浅浅的笑意。赤伶声音轻轻的:“或许是伤心了呢。”
薛温书想不出来时远伤心的模样,他吃了一惊,心中也跟着惴惴不安起来:“真的吗?他伤心了?”
赤伶脸上笑意更深,他眨了一下眼,撒娇似的亲了亲薛温书的面颊:“奴如何能知道时将军在想什么,兴许他只是有事先走了呢?”他揽着薛温书的肩膀,“好了,公子,我们回去吧……”
赤伶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越华清还在薛温书的屋子里,他顿了一下正想岔开话头,只是薛温书已经想到了:“你说得对,我得回去看看凤奴。”
薛温书先走了出去,赤伶顿了一下才跟上,他又揽住薛温书的腰亲密地贴住了:“越公子的脸伤了,奴知道个不留疤痕的旧方子正好用得上。”
薛温书脸上喜悦连忙应下:“这样再好不过。”同样是伤了脸,薛温书想起越华清与时远截然不同的反应,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凤奴爱俏,若是留了疤,他不知道还要如何伤心呢。嗯……也把这方子给时将军一份吧。”
赤伶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抬眼便见到薛温书已经撩开珠帘进了屋,他眉眼微动一下合上了嘴巴。
屋内越华清脸上蒙了一条细长白布,倒显得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似的。薛温书见状连忙走过去握住了越华清的手:“凤奴,脸上还疼吗?不要担心,赤伶说有个不留疤痕的旧方子,不会叫你脸上留疤的。”
越华清抬起眼,他脸上本就有些郁郁,在看见薛温书身后的赤伶时更是发寒:“你很在乎我脸上留疤?”
薛温书茫然一阵:“我、我倒是不在意,但是凤奴你……我以为你在意。”
越华清面上神情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似的有一瞬的难堪,半晌他张了一下口:“……算了。”他搂着薛温书的腰将人往床上带,“你哥哥同你说什么了?”
薛温书支吾了一会儿,越华清便冷哼了一声:“你不必说了,我猜到了。他要你同时远结亲?”
越华清语气不快,薛温书下意识地要去哄他,只是他忽然想到点什么,有些沮丧地把脑袋贴在越华清的肩颈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道:“是……我本来想着,哥哥若是实在不同意我们,我就和你私奔。可是……”薛温书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可是哥哥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我在想……是不是我闯祸了,他才不得不这么做。”
薛温书抬起头,他有些惶惑地向上望着越华清,一双珠玉似的眼瞳荧荧晃着光:“凤奴,我闯祸了吗?”
越华清望着薛温书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薛温书会这样问他。这样仰着脸惶惶惑惑望着人时,薛温书更显得软弱可欺、窝囊无用,可是越华清略略低下头便可嗅闻到薛温书身上昂贵的熏香味道、望见薛温书身上穿着的价值千金的名贵丝绢……他被养得多么好呀。
这样的时刻,越华清反倒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薛温书的软弱良善是薛琅用千金万钱堆出来的。他被养得无比金贵,才至于假冒天子时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尊贵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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