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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沙路干净,两排低矮的房舍整齐,按照不同的手工艺种类,对应的作坊也分立在不同的区域。
铿铿锵锵,噼噼啪啪,作坊内传出的声响不绝于耳,搬运材料归来的学徒们停驻在道路两侧,向行走而来的一队人低下头颅。
“阿纳赫特大人对玻璃的铸造也感兴趣吗?”
阿纳赫特闻言望向提问者,双目微微眯起,是昨晚那个跟随神使的护卫,从他目前可探知的情报来看,对方是从采石场出来的奴隶,却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是来自努比亚的战俘?
阿纳赫特扯了扯薄唇,神色中的轻蔑毫不遮掩,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掠过前方行走的白影,“我只是想看看,神使是否如预言中所说的那样,有非同常人的本事。”
努布对埃及的所有王族都没有抱着一丝一毫的好感,尤其是这位富有攻击性的王族,因为时刻提防着对方,所以努布没有错过阿纳赫特的异常表现。
他的眼眸压抑地沉了沉,把握住剑柄的手也稍稍用力。
临时改造为专门制造玻璃的作坊,一进门就有热浪扑面而来,像是张开的大口,要将人吞入那滚烫的石熔炉。
辛禾雪抬手避了避热浪,被努布护着退了出来。
很快有工匠反应过来,热汗涔涔地到门口迎接他们,那是上午由维齐尔领着来向辛禾雪学习过玻璃铸造法的工匠。
辛禾雪已经将详细记录了铸造方法的莎草纸交给了他们。
“大人们,这是有什么吩咐吗?”工匠擦拭自己额前的汗珠,对于他们的到来面露难色,“里面的环境不适宜久留,如果有额外的吩咐,可以直接告诉我。”
为了使铸造玻璃的原料熔化成均匀的玻璃液,熔炉的温度将近烧至了八百度,尽管他们只是站在作坊的门口,高温熔炉的温度也传递到空气里,让本就沉闷无风的白天更加郁热。
维齐尔向工匠讲解了能够用草木燃烧后残余的灰烬替代莎草纸书上载录的“天然碱”,工匠点头,兢兢业业地记载下来。
工匠们本身对于莎草纸书上载录的诸多材料名词一知半解,比如什么二氧化硅,但是神使向他们讲解过,这种物质存在于沙子当中,而加入不同的金属氧化物,可以控制玻璃的颜色,通过加入铜来得到蓝色或绿色的玻璃,铁得来黄色或灰色的玻璃……
他们将那些陌生的字眼记下来,越发笃信了对方是神明意志的化身,只有神明才这样通晓造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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