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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深深吸气, 想把难挨的压抑驱散,越是靠近京都, 她越心烦意乱。
马车忽地减速,她身子不稳,撞痛了肩膀, 正欲查问何事,就听得侍卫们惊呼道:“满福公公, 可是家里出了事?”
家里便是司礼监衙门,白芷忙掀起车帘,但见满福热汗淋漓, 一向整洁的衣襟扬满了灰,眼圈充斥着血丝。
他努力吞下何种情愫, 才强撑出平和道:“娘娘, 眼下有贼人作乱, 干爹不让您进城, 奴婢先送您去别处安置。”
“贼人?我晌午离开时, 不是还好好的?”白芷觉得古怪,从前便是拐富商、去黑市、入匪寨, 沈煜都没把她抛在事外。怎么这次竟要她做局外人,难道他还是觉得她不够好, 不能与他并肩?
“您走后没多久, 就闹起来了, 当真是干爹让我带您离开的, 办不好这差事,干爹要罚的……”
白芷闻言,更觉得不妥,沈煜身子才见好,她怎能不在旁帮衬。
犹豫中,又有一匹快马驰骋而来,白芷尚未看清来人,满福已面色一凛,抽刀策马朝那人砍去。
力道蛮横,来人措不及防,径直跌下马背,在地上滚了好些圈。
“满福公公,是我啊!南寻!您怎么连我都砍!”
满福冷哼:“你来做什么!你家小公爷真的演得一出好戏,再如何与靖国公不和,到底是血、浓、于、水!”
侍卫们听得云里雾里,只知满福刀锋所指之人,必也是他们的敌人。纷纷抽刀,把南寻四面围住,断了他的去路。
南寻急得满眼是泪,叫嚷道:“娘娘,这当真是误会!我家爷被老爷软禁了,他当真不是要欺骗厂公啊!我们也是今儿才知道,老爷在牡丹院安插了人,先前查厂公的事被他知道了不少。我本是想求厂公搭救我家爷,哪成想厂公竟被革职入狱,这才来半道截您,求您想个法子!我家爷当真是被冤枉的啊!”
他语似连珠,容不得满福插嘴,一股脑把该说不该说的全吐了个干净。满福对南寻的敌意消减了几分,也知再隐瞒不得,值得把方才的变故告知白芷。
她心跳如擂鼓:“所以他让你带我走,是要我撇下他?”
她才不会丢下他,她好容易才找回他是谁,想让她甩开手,门都没有!
两行热泪簌簌落下,是为他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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