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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客服电话里的冰冷现实》（第1页）

2023年8月16日14:58，人民医院手术等候区仿佛一座巨大的冰窖，刺鼻的消毒水味像无形的枷锁，紧紧扼住人们的咽喉。惨白的墙壁在刺眼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陈默蓬头垢面，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受伤的困兽，蜷缩在冰冷的铁皮椅上。周围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可他却仿佛置身事外，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那部华为Mate40。手机的钢化膜如蜘蛛网般裂开，恰似他此刻破碎不堪的生活。

“您普通账户今日买入的股票，必须隔日卖出。”电话那头，券商客服的声音机械而冰冷，一字一句，像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陈默心中最后的希望。

“放屁！”陈默暴跳如雷，脸涨得紫红，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猛地站起身，抡起拳头，重重砸向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哐当”一声巨响，罐装咖啡如雨点般哗啦啦掉落，恰似他此刻混乱到极点的心情。“老子昨天买的3000股显示可用，怎么今天买的就不能卖！你们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嘛！”陈默一边怒吼，一边踹着自动贩卖机，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如汹涌的潮水，却又对这规则毫无办法，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

海通证券VIP室里，灯光昏黄黯淡，宛如鬼屋般阴森。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和紧张压抑的气氛交织，让人脊背发凉。光头李彪大剌剌地陷在真皮沙发里，嘴里嚼着槟榔，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一只青蛙。时不时，他“噗”地吐出一口槟榔渣，溅在地毯上。手中的甩棍有节奏地敲击着融资合同，“咚咚咚”的声音，好似死神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

“陈小子，二十三点前见不到五十万，你闺女就得去阎王那儿报道了！”李彪操着一口浓厚的东北腔，恶狠狠地说道，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5:03，沪深两市已收盘，整个房间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陈默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像夜空中的星星般亮了起来，急切地说道：“两融账户！你们不是宣传能T + 0操作吗？”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您账户资产不足50万，不符合开通条件。”客服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瞬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陈默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陈默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懊悔万分：“早知道多攒点钱开通两融账户了，这下可好，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小周神色慌张，眼神中透着焦急，一把拽住陈默，匆匆躲进配药间。配药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药品和冰冷的医疗器械。小周双手微微颤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皱巴巴、边缘泛黄的存折，递给陈默。

“这是我爸留下的……他当年死在327国债期货爆仓那天。”小周声音哽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存折最后一页粘着一张褪色的股票交割单，日期是1995年2月23日，上面赫然写着亏损87万。

“周护士，这钱……”陈默有些犹豫，眼神中充满矛盾。他知道，这存折承载着小周父亲的回忆，说不定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条件是立刻停止交易！”小周抬起头，望向窗外如注的大雨，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玻璃，仿佛世界都在哭泣。“小雨的供体细胞存活率只剩41%了！再拖下去，小雨就没救了！”陈默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小周雪中送炭的情谊，另一方面是他仍想在股市里放手一搏，救女儿的执念。

陈默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左躲右闪，甩开身后的追债人，一头钻进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出租车缓缓驶出地下车库，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陈默透过后视镜，瞥见一辆黑色保时捷一闪而过，车窗降下的瞬间，他看清了车上坐着的正是量化交易员。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想解套？买100手600XXX看跌期权。”陈默心中一惊，他在股市摸爬滚打多年，深知期权交易风险巨大，就像在刀尖上跳舞。但此刻，他已山穷水尽，脑海中浮现出女儿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咬咬牙，颤抖着点开期权交易界面。界面上，权利金报价每份0.38元。陈默查看账户余额，显示.63元——刚好够买12.7万份。“要不要赌这一把？要是赢了，小雨就有救了。可万一输了……”陈默心中天人交战。

18:30，手术室外的消防通道昏暗阴森，墙壁上凝结着一层水珠，散发着阵阵霉味。陈默蹲在角落里，周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手指颤抖，如同风中的落叶，在手机上操作着期权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