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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兄,吃些东西吧。”冯子震端着食盘,那上边是一碗粥外带一小碟咸菜,典型的清粥小菜。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今天的态度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孟p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很听话的接过碗,不管冷热将米粥以最快的速度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冯副将,您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接过碗的冯子震不明所以的看了孟p一眼。

“那您有什么想说的?”

“也没有啊。”冯子震更奇怪了。

“那您干什么来给我一个闲人送饭?”

“误会了,误会了。”冯子震又笑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礼貌,而是因为确实很好笑,“孟兄大概没注意到吧,这里是大人如今的卧房。”冯子震指指一边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枣木的大箱子,箱子上边还平放着一件赤红色的战袍,另一边的墙上钉了一根铁钉,一件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皮制披风正挂在上边滴水,最明显的是窗下破旧书案上放了一摞各色封面的军报公文……

孟p脸红,他一醒来只顾着胡思乱想了,根本没注意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他怎么会被放到这个地方养伤?

“大人知道孟兄有些难言之隐,可你的伤口在背上,若是和其他伤兵挤在一起,却难免会被察觉,因此索性让孟兄在此处养伤。”

“多谢。”孟p见冯子震解释过后便要离开,不由得伸手拉住了对方衣袖。虽然他也希望所有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样,他和杨鲲鹏还能够继续做朋友,甚至在不久前独自一人时他也跟自己说过那只是做梦,可真面对现实,他孟p却并非是逃避现实自我欺骗的人!

很多事,早说清楚了早安心,或者……早死心!

所以,在冯子震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他伸出手,拉住了他:“冯副将,我那时对杨将军说的都是真心话。”

“嗯,我知道,孟兄并非是任意胡说之人。”

“……”短暂的沉默,两个人看来都是在等着对方说话。最终还是孟p先忍不住,疑惑的开口:“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本来想瞒一辈子的,别说将军和你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位……”孟p拱拱手,指的是谁两个人都清楚,“冯副将,这次战后我便要离开去江南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只希望若有再见之时,杨将军和冯副将仍能将我当做朋友。”

冯子震用心的听着孟p这一番肺腑之言,他转身将托盘放在桌上,自己拉了个矮凳坐到了孟p身边。

“怎么了?”孟p被冯子震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

“其实……”冯子震低头,从他皱紧的眉头能够看出来他在努力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其实,这种事情孟兄不必这么小心谨慎的束缚自己。”

“啊?”孟p愣了一下,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冯子震的意思是他可以追求杨鲲鹏?不,这绝对是他理解错误!

“我的意思是,大人若是对孟兄有意,那我当然乐见其成。”冯子震又想了想,总算是想到了自己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这句话不但是表述事实,同时也是一种鼓励甚至是诱惑!

孟p张大了嘴巴看着冯子震,这个原本在他印象中的老实人,却一次次用事实沉重打击着他!

“而且,孟兄大概不知道,其实,大人也确实对孟兄有些意思。”冯子震又笑,孟p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神色恍惚的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混乱的梦境……

冯子震帮伤员掖好被子,转身拿着托盘出去了。其实,他真的很希望孟p能鼓起勇气追求杨鲲鹏,而且只要孟p这么做了,他一定会在一边推波助澜——现在的他已经并非是为了报恩才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可是杨鲲鹏能够快乐仍旧是他毕生的努力。但在冯子震自己看来,太过木讷死板的他就是在床上也并非是一个让人满意的对象,至于其他方面就更别说了。他很清楚杨坤鹏对他的坚持,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道德准则上的约束。

至于那位陛下,他不给杨鲲鹏添麻烦就是好事,或许以后他会成为雄才大略的皇帝,可现在他就是一个总找麻烦的小孩。

在杨鲲鹏身边的男人中,只有李樯骄和孟p略微有些不同,杨鲲鹏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无奈、郁闷,其实也是乐在其中。只是李樯骄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而且相处融洽。但是孟p……大概只有迟钝的杨鲲鹏没意识到孟p对他的不同!

而且,孟p的脾气秉性也是不错,冯子震觉得如果是他,那么自己应该能够和他相处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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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p清醒之前,李迪已经冒着大雨再次离开了。杨鲲鹏已经全歼了响马盗,另外一群“盗匪”也要履行自己的约定了。那些被掠来的男男女女都被杨鲲鹏集中到了一起严加看管,可即使这样仍旧有人寻机自杀,杨鲲鹏不太明白为什么原本在盗匪手里的时候他们不死,被救出来了反而寻死?一开始他觉得这些人太过做作,可是见多识广的几个金吾营教头却帮他解释了他们的不正常。

“这些活下来的大多是某个村寨或家族送上来的贡品,死了之后家人却要遭殃。又或者是心中仍旧有牵挂的,可是到了如今面对现实,却又怕自己成为了‘牵挂’的负累。所以,如今安全了他们反而活不下去了。”这样处境凄惨的人,但凡土匪窝里都少不了。

杨鲲鹏皱皱眉,提笔写了一份手令,又叫了四个金吾营里长得娃娃脸,看上去比较无害的年轻士兵出来。对于性||方面的伤害,不管是那个世界,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受害者所遭受的痛苦往往都是巨大的,而且不只是犯罪者所施加的伤害,那些无关的旁观者们往往会做出比施||暴者更残忍的事情。

杨鲲鹏在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从二十层的高楼上跳下来,这个女孩就是这样一个被害者。她拒绝了某些幕后交易,勇敢的站出来指出了罪犯,犯人进了监狱,但她面对的却是退学,因为她控告的是自己的老师……杨鲲鹏不知道她后来又经历了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可是,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女孩的父母到学校来时所说的话——“死了也好,总算是不会再给家里丢脸了。”

那个时候杨鲲鹏感到自己从脚底寒到了头顶,整个都被冻住了。他当时想到了自己,他是个gay,天生如此,可是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但一个被害者的女孩都因为社会的压力而不得不自杀,如果他有被人拆穿身份的一天……

他们当时都是弱者,没法反抗社会,也没法保护谁。可是面对现在这群茫然而绝望的人们,杨鲲鹏却已经能够做些什么了。他可以给他们一个去处,给他们一个安全而没有闲言碎语的去处!

那份手令是将他们征做民夫,民夫原本是差役的一种,但凡军队出征都会有这么一群人跟在后边运送补给或者搬运伤员。可是金吾营这次出征没有,这队伍里上上下下大小事杨鲲鹏都安排着兵丁们自己动手。他也没想到,一开始因为嫌麻烦而省下的这道手续,现在在这里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