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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江衍鹤想起,他第一次被Phallus带到这里来的时候。

才十五岁。

那时候他正值青春期,沾染桀骜的叛逆,不知道天高地厚。

年长的恩师,递给他了一把有瞄具的反曲弓。

箭头锐利,闪着寒光。

箭羽上是复式长尾金羽翠绿的毛,

Phallus让他对准远山上绿叶后的那抹白。

“那是什么。”江衍鹤问。

Phallus:“白色的能有什么,养的肉鸽,小鹤会害怕射击鸟类吗?”

“我就没放在眼里过。”

倨傲修丽的少年哼笑了一声,接过身边人递来的箭羽。

江衍鹤姿势帅而利落。

侧身勾手,抬指放箭,百步传扬。

在绝对自信中,带着笑意射过去。

 青碧色的翎羽与空气摩擦,发出势如劈竹的啪嗒声。

江衍鹤缓睁开半眯一只的眼,等着被夸奖的刹那。

没有夸奖。

只听到一声绝望的犬类哀嚎。

对面不是白色鸽子,是他养了四年的狗。

江衍鹤向来贪乐顽劣,给这只陪伴他几年的大型犬取名:“白无常。”

狗是白色的杜高犬,外公康刿送他的。

被捡尸的手下带回来的时候,大狗的前脑被它的主人射了一个对穿。

如今,杜高犬真的被白无常勾走了魂魄。

江衍鹤看着地上抽搐的狗,心脏粉碎,几乎骤停。

这条狗,陪他在旧金山转机到渥太华机场。

它忠诚,温和,几乎把他当成它的一切。

江衍鹤向来喜欢,这种感情里的绝对笃定。

永远牢牢操控,无需担忧背叛。

非常满足他的掌控欲。

只有他,才知道这条蠢毙了的狗。

多离不开他,多害怕被他抛弃。

有次飞机晚点,它在渥太华机场等到姗姗来迟的主人,眼睛溢出了多少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