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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竟忘了,裴衷是个能徒手掰弯钢筋的雕塑系巨力怪,别说跑了,练和豫连裴衷的胳膊都掰不开。
“想个安全词吧,简单点的。”
裴衷走到床边,在给要死不活的练和豫带上眼罩和耳塞前,耐心补了一句:“不要像上次那样把安全词弄那么长、更不要中英文混用……我当时还以为把你弄得犯癔症了。”
“可持续金融共同分类。”练和豫拗不过力气大得像头牛的裴衷,干脆认命了,任凭对方在自己身上来回折腾。
为了避免伤到练和豫,裴衷将买回来的三股编织棉绳做了额外处理。
火燎去毛和上蜡油两道工艺完成后,绳子的手感顺滑了不少,表面也不复刚到手时的粗粝。
练和豫的双手被反绑至腰后,深红色的绳索在贴紧的手腕上缠了两圈,再向上拉绕过脖子和胸部,在背上收了结;大腿、小腿则被屈在一起缠绕,绳圈从小腿中段一直绑到大腿根部,以至于练和豫的双腿完全无法伸直。
比起粽子,练和豫觉得自己更像一只待被端上蒸锅的大闸蟹。
就差在肚子上放片姜、倒点料酒去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被戴上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的眼罩、和隔音效果奇强的耳塞后,他回到了那个久违的黢黑且万籁俱寂的世界。
被剥夺了听觉和视觉,使得练和豫的其他感官更为敏感。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裴衷上下床垫时塌陷又回弹的动静,也能闻到裴衷经过时头发丝上清爽的洗发水味道。
但长久的应激状态反而会让人失去对外界的判断。
就像一张被机械性地拉得太久、弓弦绷得太紧的弓若是在过载的力道下僵持太久,就会失去其应有的反应速度和作用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度应激的各个器官对外界的感知变得微薄、麻木,周边的动静似乎都消失远去了。
似乎连裴衷走动时带着流动的风也静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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