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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因下意识别开了眼,他并不想看到一个受害者被伪神改造过的、融合两性的身躯,这也许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虚弱的男人趴在地上,如果不是有巫术的光芒拦阻,周围激动的羊群几乎要将两人拥挤着践踏在蹄下,阿诺因蹲下身,准备问一问对方的状况他不能确认这道反转化方程是否有错误。
但就在阿诺因蹲下身的刹那,男人畏惧惊恐地向后爬了几步,久未开口的嗓音干哑无比:“你是巫师?!你也是恶魔!别过来!”
阿诺因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闭上眼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调整情绪,然后转而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他。
但这个精神濒临失常的男人简直已经畏惧到了极点,他不肯接受,他说这是“恐怖的东西”,他已经不想生孩子了,也不想再植入羊的子宫,生出这种超出他认知的怪物,他甚至对生育这件事都充满了畏惧,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阿诺因抱着羊角婴儿站起身,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脚底的反转换方程慢慢扩大,光芒还在影响着其他被变成羊、怀着孕的男人们,与此同时,他语气平和地道:“你遗弃他了吗?”
对方抱着头蜷缩起来,地上全都是滴答流淌的血污和未干的羊水,以及伴随着婴儿降临的血块物质。
他没有说话,阿诺因态度温和地确认:“不要了,对吗?”
男人愣了好久,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反转换方程将所有的羊群变回原样,事已至此,阿诺因陡然失去了再料理后续的兴趣,而且他也对后续的影响无能为力他是巫师,不是心理医生。
一直到离开牧场、离开这处圈养着羊群的地方,两人都没有进行什么有意义的交谈,两人登上等候的马车之后,凯奥斯才突然握住他的手。
阿诺因看过去。
“准备怎么处理?”凯奥斯问,“他。”
顺着对方的目光,阿诺因看了一眼怀里睡得正香的婴儿,他琢磨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眼凯奥斯,道:“不会有人愿意养育这样的孩子的,他的……父亲?呃,还是母亲?总之都没有错,无论是被蒙骗蛊惑、用羊的身体生一个怪异的孩子,还是这个根本没有选择权利的婴儿,都是受害者。”
凯奥斯按住了手边也想被阿诺因抱抱的一条触手,面不改色地道:“你好像破坏了一个对贪婪教母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降临媒介。”凯奥斯言简意赅,“你看他的尾巴。”
尾巴?这孩子有尾巴?阿诺因思绪一断,调整了一下怀中婴儿的睡姿,果然在尾椎骨下方见到了一小截深紫色的、属于恶魔的尖尖尾巴。之前在牧场草地上光线不足,而且夹在了腿间才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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