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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门声忽然响起,我急忙回转身躺好,侧耳倾听,严奕轻轻地走到门边打开门,清起才唤了一声“将军”便没了声音。

门扉响动,应该是他们出去了。

直过了好一会儿严奕才从外面进来,他脸颊上的汗珠早已没了,想来外面应该极是凉爽。

我重又闭上眼睛,却是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嗫嚅了一声,“冷……”

我听到严奕站起身走过来,将棉被为我往上拉了拉盖好,然后便听到他极力地压低了声音吩咐清起,“再端一盆炭火进来。”

清起为难道,“将军,要不您回书房去处理公务吧,瞧您这一头汗。”

严奕道,“无妨,她烧的厉害,我怕她夜里会有什么不舒服,再说了习武之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难道还怕这一点热不成,我就权当练功了。”

清起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儿房中温度便又明显升高了许多,连发着烧的我都感觉到了热,我掀了掀被子,微微地让凉风透进去一些才好了许多。

回头去看严奕,他的中衣都已经湿透了,却仍旧时不时地站起来照看着房中的炭火。

不知怎么的,原本的那一丝小小的报复快感,竟然所剩无几,我便是这样没出息的,容易被他人的一点小恩惠打动,容易心软。

想到此,我狠狠心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不一会竟是睡着了。

这一次我竟然梦到了如兰,她满脸憔悴地跪在雪地里,哭喊着求我,“姐姐,姐姐,你救救我……”

我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背对着我们,身形极为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人是谁。

如兰跪在一片惨白的雪里,阵阵嚎哭,我手足无措地站着,想要走过去拉起她,脚下却仿佛生了根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我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房中亮堂堂的,乍然初醒眼睛还不适应这样的光亮,我抬起手臂放在眼睛上遮挡光亮,天色已近晌午了。

严奕就在身边,见我醒来关切道,“你醒了?可好些了不曾?”

我这才发现房中还是一片温暖的,打眼看去,那炭火还兀自烧的火热,他这样一问,我倒是觉得身上飒飒发冷起来,明明是盖着棉被的。

我并不理他,淡漠地转过身去,紧紧地拢了拢杯子,方才梦中的事还在脑海里久久不散,出来将近一年了,我许久未见到过如兰,也不知她好不好,留她一人独居深宫,也不知有没有受人欺负。

梦中如兰无助的哭喊传进脑海,难道她如今有危险?可是宫中有君墨宸有……庄宜,纵然她再不念姐妹情谊,总不会下毒手去害如兰罢。

我这边还没有想清楚,便听得严奕道,“我还有军务要处理,药放在这里,你记得喝,便是恨我,也要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才能有力气报复我不是。”

他这话说的平静随意,我亦无动于衷,只是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似的了。

这一句话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出去了,想来是果真有要事。

放在床榻边的一碗药汁,兀自散发着苦涩的味道,伴随着暖融融的热气飘散在房中。

身子这几日躺的虚软,我微微地坐起了一些,房中的一面铜镜,此刻便映出了我半边的脸颊来。

镜中的女子此刻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红彤彤的,看上去仿佛脸色是红润的,但底色依旧苍白,一双总是清透的眼睛此刻也是茫茫然无神的,整个人软弱无力地倚在窗框上。

那个女子由内到外地渗透出一股死气沉沉来。

我缓缓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我不相信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明明才二十岁,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可是为什么这样没有生气?

身旁便是严奕留下的那碗药汁,我楞楞地盯着那碗药汁,反应过来时竟然已经拿了它在手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喝下去,我还留着自己这一具残破躯体做什么?

难道我还对这世间有什么牵挂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我现在还不想死,总有一件事情放在心里,却记不起来那是怎样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