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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迟敬中抓住迟年的头发将人拽起来磕在后面的牌子上,他逼近迟年,面目狰狞,雨水沿着他脸上崎岖的沟壑流下来,他的面部肌肉颤抖着,是发病的征兆。
迟年的头两次受创,疼痛和眩晕让他直泛恶心,他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掰着迟敬中的手臂,迟年嗓音艰涩地说:“你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和迟敬中硬碰硬,迟敬中是一个目无法度的亡命徒,坐牢和杀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迟年不能赌上自己的性命。
迟敬中看着迟年,若不是迟年眼中浓稠得化不开的憎恨,他真的要以为迟年在向他求饶了。
“躲着我,又叫人跟踪我。”迟敬中手下用力,掐紧迟年的脖子,“你真是长本事了迟年!”
遮雨棚上的水滴落在迟年快要泛白的眼眶里,又顺着眼尾面颊落下,迟年感觉呼吸困难,掰着迟敬中的手也逐渐卸力。
“我来讨债了。”
迟敬中说完就钳制着迟年离开大路边,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
这是一片很大的针叶林,通天的冷杉将滂沱的雨水和雷电声都掩盖在外,唯有灰鸦的叫声响彻幽深而潮湿的树林,像地狱。
迟年被迟敬中拽着头发和衣领拖行,空气中的黏腻气息附着在他的神经上,让他的反应变得迟缓,但他还是屏住呼吸朝迟敬中挥起了手,他手里攥了一块石头,是刚摔倒的时候借机捡的。
石头砸在迟敬中的后颈,迟年用尽了全力,血顺着迟敬中后颈破开的伤口汩汩流出,他脚步晃了一下回过头。
迟年猛地转身往出跑,脚下粘稠的泥土牵绊着他,他从未如此竭力奔跑,然而没跑出几米就被迟敬中从后扑倒了。
“敢打老子,小杂种!我看你是活腻了……”迟敬中坐在迟年身上挥拳如雨,重击一下下落在迟年的头上、胸口、脸上,迟年能做到的只有举起双臂挡着,迟敬中身高体胖,压制得他无力反抗。
终于打累了,迟敬中喘着粗气站起身,他踹了迟年一脚,说:“起来。”
迟年整个人早已看不到原本的样貌,血水糊满青肿的皮肉,他的手臂脱臼了,按在泥水里,起不来。
不知道是眼眶太肿还是迟敬中砸脱了他的视网膜,迟年的视线很模糊,他好像看不见了。
失明让他极度恐惧,比被迟敬中暴打还要可怕,一片混沌中,迟敬中将他拖走,不知道方向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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