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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当时激动的直搓手,他们绸缎庄在整个汴京城内名气不算凸显,生意也一直不好不坏,难得店里能来这样的贵人,若贵人真能看上他们这里的哪怕随便一块绸布,那还愁他们顾记绸缎庄今后打不出小小的名气来?
李掌柜踌躇满志,殷勤的跑上跑下,舌灿兰花的将虞夫人夸了又夸,又不着痕迹的将淮阴侯府夸了夸。总算功夫没白费,侯府秦嬷嬷挑中了一匹天青色的绸缎,在她正打算掏钱买下的那瞬间,顾父呼着酒气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闯了进来。
结果可想而知。
顾母又怒且惧,身体摇摇欲坠:“那个老货竟然、竟然敢冲撞淮阴侯府家的人?!”且不提那霍侯爷是皇亲贵戚,就单凭人家如今是手握重权、叱咤半个朝野的正二品兵部尚书,他们也半分得罪不起。更遑论,听闻那宰辅大人明年致仕,而接替之人也早已内定,便是那霍侯爷!这样的人家,旁人巴结还来不及,他们家却白白给开罪了去,岂不是老寿星吃□□,活腻歪了?
沈晚扶住顾母,在旁听得此事,心下也有几分忧虑。她相公在朝为官,要因此事波及到了他,那真是无妄之灾了。
李掌柜摸把额上的汗,跺脚:“哎呀东家,要是单单冲撞了倒也好说,我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能下跪磕头给人请罪,让人消了这肚里的火。可偏的举人老爷吃醉了酒,嘴里没什么把门,有的没的乱说一通。开始那老妇人面上倒也没什么表示,倒是旁边那虞夫人恼怒的很,斥责了举人老爷,举人老爷那是什么性儿啊,唇枪舌剑的就给怼了去!两人一来二去的,倒是叫举人老爷知晓了那老妇人是淮阴侯府家的嬷嬷,便……便开始大放厥词起来。”
说到这,李掌柜欲言又止,开始唉声叹气。
顾母脸色刷白刷白的,强稳着心神,发颤着声音问道:“他……他胡说了些什么?”
李掌柜看了她一眼,苦笑:“举人老爷说他祖上和淮阴侯府已故的老夫人祖上是连着亲,要真论起来,霍侯爷还得称他一声表兄……”
顾母再也站不住,噗通了一声栽倒于地,面白如纸。
顾母身子重,冷不丁一拉,沈晚也被她带的一个踉跄。险险稳住后,她定了定神,抬头看向李掌柜:“李叔,您就一并将话都说完了罢。”
李掌柜叹气:“汴京城内谁人不知那秦嬷嬷是霍侯爷的奶嬷嬷?侯府已故去的老侯爷夫人是对秦嬷嬷有再造之恩的主子?举人老爷这么一说,可是戳了她肺管子了,秦嬷嬷当即就变了脸色怼了过去。举人老爷自是不甘示弱,厉声呛了回去,旁边虞夫人瞧不过眼,便唤了人进来要打老爷,老爷一急,对着秦嬷嬷和虞夫人就推搡了过去……”
顾母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沈晚也呆住了,她这个作死都要作到天上的公爹啊!
李掌柜急道:“少夫人,您这边可得要拿个章程啊!”
沈晚扶着丫鬟,觉得头也有点晕,强打精神道:“那秦嬷嬷……可有伤着?”
李掌柜摇头:“好在虞夫人眼疾手快,当即护住了秦嬷嬷。可因着老爷吃醉了酒,手下也没个轻重,虞夫人因护着秦嬷嬷,额头就碰上了柜台边角,当下就磕出了血。”
沈晚觉得天地都在旋,她真的很想像她婆婆那般晕过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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