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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桌上摆着秀兰烙的玉米饼子,配着一碟傻柱烧的红烧肉。苏青扒拉着饭,眼睛时不时瞟向窗外——阎埠贵家的灯还亮着,估摸着这老小子正掰着手指头算今儿赚了多少。
果不其然,碗筷刚收拾利落,院门外就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比昨晚娄振华的动静响快三倍。
"苏科长,晚饭吃好没?"阎埠贵的声音透着股子急慌,不等苏青应声就推门进来,手里还攥着个布钱袋。
苏青擦了擦嘴,从炕席下摸出早就备好的十五块钱,边角都磨得起了毛。"阎叔,您数数,一百五十斤,一块五毛一斤,正好。"
阎埠贵接钱的手哆嗦了下,指尖在票子上蹭了蹭,又对着灯光照了照,才小心翼翼塞进钱袋。他咂摸咂摸嘴,想说啥又咽回去,眼珠子却在苏青脸上滴溜溜转。
苏青知道他那点心思,想着再在他这接活呢,干脆往炕沿上一坐,慢悠悠开口:"阎老师,您帮我跑这几趟,我心里有数。赚点跑腿费是应该的,但有句话我得跟您掏心窝子说说。
他顿了顿,看着阎埠贵竖起的耳朵,"这钱啊,赚了就得花,买肉买粮都行。您想啊,搁旧社会,金圆券贬得连草纸都不如,现在虽说新社会了,但钱这东西,攥手里不花,跟张废纸有啥区别?花出去的才叫钱。"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眉头皱成个川字:"苏科长,您这话……啥意思?"
"意思就是,粮食才是根本。"苏青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压低了些,"我让您帮我收粮收肉,您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倒腾买卖,是自个儿囤着。为啥囤?防万一。您打了一辈子算盘,这账该算得清——黑市的粮价一年一个样,直往上窜,为啥涨?还不是不够吃吗?"
院子里传来傻柱哄儿子的声音,阎埠贵下意识往门口瞅了眼,又凑近苏青:"您是说……往后粮食还要更金贵?"
苏青心里叹气,这老抠门儿还是没往深里想。要说他是没这好心提醒他,但是一想到以后阎埠贵没粮,这老扣肯想起帮他囤了不少粮食,就会找他借粮,他苏青是借还是不借?借了就是无底洞,不借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给他举报一波。
苏青不是怕他搞事,是怕麻烦,他不自己去黑市收粮收肉就是怕麻烦,从粮票出来,倒腾票的贩子越发多,公安时不时就去搞突然袭击,他也怕万一踩到狗屎。
他索性编了个由头,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瞒您说,我前儿做了个梦,梦见天旱得厉害,地里颗粒无收。这梦做得太真了,我这心里头就打鼓。阎老师,您是从旧社会过来的,那年景没粮是啥滋味,您比我清楚。我跟您说这些,不是咒谁,是让您多个心眼。"
这话一出,阎埠贵的脸唰地白了。他想起小时候闹饥荒,树皮都被啃光的日子,嗓子眼儿直发紧。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苏青没必要骗他——这小子囤粮囤得比老鼠打洞还勤快,要说没点预感,谁信?
"苏科长,您这梦……"阎埠贵的声音都颤了,"能准吗?"
"准不准的,备着总没错。你与其存着钱,还不如存粮,粮食存放好也不容易坏。"苏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您看我,囤了这么多粮,就算真有个天灾人祸,也不至于让老婆孩子饿肚子。您家四个孩子呢,总得盘算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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