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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七年孟夏,未央宫膳食改革的铜漏尚未滴尽最后一升水,刘妧的案头已堆起半尺高的竹简。最上方陈仓织工的联名信边角磨得发毛,墨字间洇着细密的棉絮纤维,宛如她袖口新绣的算筹纹——那是用改良织线绣的"经天纬地"纹样,线脚里还混着上章庖厨改革时残留的油脂。"一日三尺布,五文钱一尺。"她捏着信笺轻念,指尖的青铜司南勺亮起幽蓝微光——这是上章检测膳食菌落的仪器改制,勺柄指向"困"卦方位,"按《九章算术》衰分术算,这工钱连买粟米都不够,织工每日热量摄入不足两千一百千卡。"
霍去病斜倚在廊柱旁,护腕的青铜织机扣沾着晨露,映出廊下石缝里的青苔,与上章冰镇室的冰晶遥相呼应:"昨夜巡城,见钱万贯的辎车装着十箱蜀锦,车轴压得比羽林卫的投石车还低。"他踢了踢脚边的青铜齿轮,那是算学队废弃的提综杆零件,齿轮纹路与上章战车轴承的应力刻痕同源,"听陈仓来的细作说,他府上的织工每日只喝两顿麦粥,童工的手指被梭子扎得脓血溃烂,跟去年马疫时的病马蹄子一个样。"
未时初刻的陈仓织坊笼罩在棉尘中,二十八架老旧腰机如垂暮老兵,木轴转动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与上章庖厨里钝刀剁肉的声响交织成苦难的二重奏。老织工孙叔坐在最前排,左手拨梭右手提综,青筋暴起的手腕缠着渗血的布条,布条上还沾着未干的棉絮——那是用去年劣质寒衣改的绷带,与上章戍卒的伤布同出一源:"公主您瞧这经纱,"他艰难地掀起踏板,露出下面纠缠如乱麻的纬线,"单综单踏,提一次只能织一梭,稍一走神就错了纹样,上个月俺就因为断了三梭,被扣了半月工钱,够买三斗粟米呢。"
刘妧蹲下身,算筹在掌心拨弄出清脆的节奏,算筹是上章核验贡枣的那套,已被摩挲得温润如玉。阳光穿过木窗棂,在织机上投下斑驳光影,与她视网膜上的力学模型重叠——那是系统模拟的杠杆原理,与上章虹吸管的水流计算同属流体力学范畴。"单综单踏,力臂短如婴儿拳。"她用算筹指着提综杆,竹制算筹与木轴碰撞发出轻响,"若改成双综双踏,左右脚交替驱动,"算筹在空气中划出两道弧线,如驽机连发般利落,"便如左军右军协同作战,可省一半气力,就像上章井渠的分水闸,左右开弓,水流通畅。"
"双综?"孙叔浑浊的眼睛亮起,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棉尘,那是数十年织锦留下的印记,"就像乐府的编钟,敲左钟响徵音,敲右钟响羽音?俺年轻时在长安听过编钟乐,那声音齐整得很。"
"正是如此。"刘妧摸出袖中的青铜模型,两具提综杆通过青铜连杆相连,宛如一对默契的舞伴,连杆上刻着上章算学队的齿轮徽记,"踏左板提左综,踏右板提右综,经纬线便如训练有素的士卒,齐齐整整,绝不紊乱。"系统提示音在耳内响起,掌心的胎记微微发烫——这是能量币到账的身体感知,与上章检测到贡品猫腻时的反应一致,"机械改良思路+1200能量币,来自织工智慧共鸣。"
申时三刻,钱万贯的象牙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的"织女星图"被他摇得模糊不清,金丝绣线在阳光下闪烁,与上章王富的锦袍金线同样刺眼:"公主这是要毁了老祖宗的家业!"他锦袍上的金线擦过织机横梁,惊起一团棉尘,呛得他连连咳嗽,棉尘里还飘着上章检测出的菌落孢子,"自黄帝元妃嫘祖始,织机便是单综单踏,改动者必遭天谴!俺家祖训里记着,擅改织机者,断子绝孙。"
"天谴?"刘妧挑眉,系统雷达扫过他袖中露出的账本,账本纸张是上章陈墨改良的桑皮纸,"钱翁的天谴,怕是藏在'童工'、'短斤'、'压价'这些字里吧?"她示意巴图掀开织坊角落的草席,露出几个蜷缩的孩童,他们的手腕上勒痕累累,与孙叔的布条如出一辙,手腕上的伤痕形状,竟与上章劣质寒衣里的草屑勒痕相同,"这些孩子不过八九岁,本该在学堂读书,却在这里织锦换钱,钱翁可曾想过他们的将来?俺听说,您家小公子五岁就请了三个太傅。"
钱万贯的扇子骤收,竹骨敲在掌心发出脆响,眼神闪烁,如同上章王富被揭穿时的慌乱:"织锦坊哪有不使童工的?你问问这些老东西,谁不是从十岁开始织锦?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俺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没见得有啥不好。"
"所以更要改。"刘妧摸出袖中的《织工保护条例》,竹简边缘刻着算学队的齿轮徽记,与上章"科织"大旗的纹样一致,"每日工时不得超过十时辰,童工需学满三年方可上机,棉料损耗不得超过百分之五,织工膳食需含肉蛋——这些,钱翁做得到吗?"
"够了!"钱万贯的脸涨成绛紫色,如同一团即将爆发的火焰,"你若有本事,就让这破机器织出花来!否则,休想得逞!俺倒要看看,你这双综双踏,能不能把天上的星星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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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刻,织机测速的木牌立在织坊中央,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战场,木牌材质与上章核验贡枣的算筹同为胡杨木。孙叔换上崭新的葛布围裙,腰间挂着算学队发的"效率计数器",每织一梭,计数器便发出"咔嗒"一声,与上章秒表的计时声呼应;织工阿巧则坐在改良织机前,双脚踏板上的算学符号"∞"在夕阳下泛着微光,那是上章算学馆新创的"无穷"符号,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开始!"张小七的铜秒表咔嗒落下,秒表链条与上章检测体温的青铜体温计同属太仆寺监制,声音在寂静的织坊里格外清晰。
传统腰机的梭子如困兽般往复,孙叔每提一次综都要发出一声闷哼,额角的汗珠滴在经纱上,洇出深色的斑点,如同上章庖厨里的血水滴落;改良织机则发出规律的"咔嗒"声,阿巧的双脚起落如舞,提综杆自动交替,纬线穿梭的速度比孙叔快了一倍有余,织出的布面平整如镜,与上章检测过的优质棉絮同样洁白。
"传统机三尺,用时两时辰又三刻!"张小七的算筹指向日晷,声音里带着激动,算筹在阳光下闪着光,"新织机十尺,三时辰整!效率提升三倍有余!"
织工们爆发出欢呼,如同一阵阵春雷,震得梁上的棉尘簌簌落下,与上章市集里百姓的欢呼同样热烈。阿巧摸着光滑的钢轴,忽然落泪,泪水滴在织机的算学铭纹上:"俺娘要是能活到今天,就不用为了凑织机税,把弟弟卖给人牙子了...这机器,织的不是布,是俺们的活路啊。"她的声音里带着苦涩,也带着希望,与上章孙大娘见到新棉时的泪水同样饱含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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