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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的冬天总是格外难熬,西北风卷着煤灰打在四合院的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何雨柱蹲在灶台前,用铁钳拨弄着炉子里的煤球,火星子溅在他满是冻疮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脑子里还回想着昨晚杨佩元说的话。
“柱子,你爸呢?咋没见他来打煤球?”三大爷阎埠贵裹着件露棉花的棉袄,端着搪瓷缸子过来串门,缸子里的玉米面糊糊冒着热气,“昨儿我瞅见你妹妹在井台边洗衣服,小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你爸也不管管?”
何雨柱手顿了顿,往炉子里添了块煤:“三大爷,我爸走了。”
“走了?上哪儿去了?”阎埠贵瞪大眼睛,差点把缸子晃翻,“这大冷天的,能上哪儿打工去?”
“跟寡妇跑了。”何雨柱声音平静,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扔下我和雨水,头也不回。”
“造孽啊!”阎埠贵一拍大腿,搪瓷缸子差点掉地上,“这老何也是,咋能这么没良心?俩孩子都这么小……”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何雨柱,“柱子,你说句实话,你爸走的时候,没留点粮票布票啥的?”
何雨柱抬头看了他一眼,三大爷的眼神在昏暗的厨房里格外明亮,像极了昨儿在杨佩元那儿看到的黑猫。他摸出裤兜里的粮票,晃了晃:“就剩五斤粗粮票,您要?”
“哎哎,大爷不是那意思!”阎埠贵忙摆手,咳了两声,“大爷是说,你俩孩子不容易,要是缺啥短啥,言语一声……”他目光落在何雨柱身后的面缸上,里面空空如也,“要不,大爷家还有半袋麸子,明儿给你送过来?”
“谢三大爷了。”何雨柱知道,这半袋麸子怕是要拿他钓的鱼来换,但此刻他没心思计较这些。看着阎埠贵慢悠悠走出门,他忽然想起杨佩元说的“逆血之相”,或许自己这一身本事,真是老天爷给孤儿寡母的活路。
傍晚,何雨柱揣着两个玉米面饼子,踩着积雪往杨佩元的四合院走。路过国营中药铺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橱窗里的黄芪、党参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忽然想起李保国说过的“药膳”。
“同志,有当归吗?”他试探着问柜台后的老药工。
“当归?”老药工扶了扶老花镜,“要多少?得有介绍信啊。”
何雨柱心里一凉。他当然知道,这年头药材管控严格,尤其是当归、鹿茸这类滋补品,普通人根本买不到。他摸了摸怀里的粮票,硬着头皮说:“我师傅病了,想炖点汤补补……”
“小伙子,不是我不卖给你。”老药工叹了口气,“你看看这账本,当归早就断货三个月了,上回供给省医院,还是特批的。”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啊,这当归都给首长们留着呢,咱们平头老百姓,想都别想。”
何雨柱点点头,转身离开。雪越下越大,他踩在青石板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想起杨佩元左肋的伤口,想起老人咳血时手帕上的暗红,他忽然觉得这漫天飞雪都透着股子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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