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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话有转机,李玉娘忙应下,一再保证自己吃得苦什么都能做。话虽这样说,可徐婆子一连问了几样,她还真都不敢应下。绣娘?就她那手艺?厨娘?她到是敢做,就怕主母嫌味道太差。
“徐妈妈,不知道可有哪家需要梳头……”她试探着问,还没说完,徐婆子已经“哈”了一声,“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有个老姐妹,是做媒婆的,手下倒是缺个喜娘。你这样的手艺若是做上妆女也是不错的。只是……”她声音稍顿,看了看李玉娘才道:“若是做喜娘,那些结亲的大多想要子女双全的妇人,我看你……”
听到她说出“只是”这个词时,李玉娘心里已经有了数,听徐婆子这样说话,便笑着从袖中取出早备好的荷包递与徐婆子手中,“还请妈妈多多帮忙了。”
也不打开荷包,徐婆子用手一摸,心里便已经有了数。当下把荷包纳入袖袋中,也不多说别的,只叫李玉娘回家等着好消息。
因特意多封了一倍的礼钱,李玉娘心里已经有了分数。果然,第二天,徐婆子就派了人来送她去见那位魏妈妈。
这魏妈妈也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妇人,并不象她印象里一样是个浓装艳抹,口沫横飞的妇人。反倒是个看起来颇有书卷气的和善女人。因是官媒,所以生意比其他媒婆要好许多。李玉娘初到时,她正把一叠名单交给一个男人,“这些人你挨个打听清楚了家世,若有和上面写的不符的一定要立刻来回我。”
过后,李玉娘才知那男人就是所谓的媒探。但凡上门的客户,魏妈妈必会让媒探查清楚之后才帮忙上前提亲。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人。若是为了几两银子我就误了别人的一生,那死后真要下地狱了。”虽是说自己信佛不过是图个安心,可魏妈妈这些话还是让李玉娘大生好感,对这位算是新上司的妇人格外尊重。
从前以为媒婆上门说媒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也就完活了。等跟着魏妈妈了才知道原本古时候的说媒是全程服务,从上门提亲和八字、送彩礼、送嫁妆,也就是俗话常说的三书六礼,没有一样缺得了媒人。而李玉娘所任的这个角色,上妆女、也就是所谓的梳头姨娘,属喜娘之一,其实不过是亲迎环节中一个最最微不足道的角色。
新娘在出嫁时,惯例是要由十全十美的妇人为其梳头的。在梳发时会念一些吉利话,以表祝福。可这所谓的十全十美妇人也不过只梳头三下,剩下的活儿还是要由上妆女来完成。虽然大户人家婢女婆子一大堆,可通常这一天的妆容还是由媒婆带过来的上妆女来装扮。最时新的发式,最美丽的妆容。虽然是在古代,可古今的女人心理都是相同的。结婚当天,最美艳动人的只能是新娘。
李玉娘的工作也就相当于现代的美容师,让每个新娘最美就是她的任务。在魏妈妈亲自试过她的手艺后,这份工作轻松拿到。虽然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活儿,而且工钱也并不是非常丰厚。可魏妈妈却把话说得很明白。象喜娘这一类的活计,工钱尚在其次,主要收入还是在赏钱这一块上。做喜娘的,几乎没有从婚礼上空手而回的。尤其是上妆女,若是讨了那些新娘的欢心,抓上一把铜钱打赏是常事,有的富家女,甚至会用金锞子打赏。
李玉娘跟着参加了几个婚礼,虽然没有碰上传说中打赏大方的新娘,可也着实得了些好处。得最多赏钱的一次,足有七八十文。那是一户殷实人家,那新娘唤了婢女捧了钱盘过来任她抓上一把,虽然张大了手尽量抓钱时着实有些丢人,可过后数钱她只嫌自己的手小抓得不够多。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贪心。可人穷志短,能捞钱的时候不捞才真是奇事了。
转眼,已经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完了。天气渐暖,虽然早晚仍有些凉,可到底春天还是来了。枝头上刚刚冒出的嫩芽还带着一抹微黄,透着那样惹人怜爱的娇嫩。偶尔走过小巷,抬起头,探出墙来的枝上缀着几点青嫩的花苞,总让人觉得下一刻便会突然绽放出一枝的艳红……
在这个春天里,李玉娘觉得自己真的开始了新生活。新家,新工作,在这样的希望里展开美好的生活。
自进了二月,原本震惊杭州城的飞贼突然就销声匿迹。照陈宽在午饭时饭桌上的说法,那花豹子是受了伤,又不知窝到哪儿去养伤了。可惜了,没借着这个机会抓到人,他们这群差人也没办法安下心。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玉娘不自觉地把目光瞟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陆五。总觉得陆五一直木讷的表情在听到萧青戎的外号时有微微动容。想想那天晚上,她的确是没有听错,陆五的确是喊过萧青戎的名字。分明是旧识可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只当两人是兵贼交战,仇恨滔天,势不两立。就连和陆五那么亲近的陈宽都叹:“那花豹子这次又吃了亏,还不恨死五哥了。”声音顿了下,他又奇怪地道:“说起来,咱们在朱家看到那厮的时候,他似乎就受了伤啊!莫不是朱家护院里竟也有什么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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