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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诸葛渊用“你原来也知道”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默默在桌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按在毛巾上，再没说话。李火旺弄伤的是左手，拿钉子的也是左手，未凝固的血顺着钉子滴在诸葛渊手上，稳稳当当分毫不颤。

“我要动手了。”

诸葛渊移开目光，点头。

砰！

一锤子砸下去，铁器钉入肉中，血液涌出。李火旺皱了皱眉，挥手砸下第二锤。

砰！

铁钉完全贯穿虎口，诸葛渊眉头微皱。李火旺拿起相机照了相片，确定课题完成，开始处理伤口。钉子被拔出来装在小密封袋里，上药止血，再缠好绷带。才处理完毕，诸葛渊同样拉过李火旺的手，如法炮制。

这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或者说已经没有交流的必要。

李火旺起身要收拾工具，诸葛渊这时才开了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李兄你也该多爱惜自己一些才是。”

李火旺道：“这就是那个，对，不得已而为之啊。”

诸葛渊哭笑不得，心想这算什么不得已，再琢磨这话怎么听着挺耳熟的，不就是昨天自己才说过的？他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奈感，可确实是被摆了一道，无话可说，只摆摆手，一副随便你吧的样子。

李火旺躺在床上，从虎口处传来的疼痛愈发清晰，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他却没由来地觉得满足。

浴室中水声还在持续，不知道诸葛渊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李火旺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被密封在小塑料袋里铁钉，白日里染上的血已经凝固成深色的锈迹。他拿出那枚钉子，定定地看着上面的血迹，如同被什么东西魇住了，鬼使神差地放到嘴边铁锈的味道。

＊＊第？日＊＊

那迟迟未完的梦，已走到了尽头。

身魂分离，偏偏又因一线执念，仍有三分徘徊人间。他时而以那幻象为眼，时而又成了谁也看不见的孤魂。那梦太长了，梦到后来，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连那幻象也散了，他却停在原地。

他望着李火旺就那么孤零零站着，想要上前安慰，手却穿了过去。而后，从他手掌穿过的位置开始，李火旺的身体像蜡烛一样融化，成了地上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