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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涅盘初啼（第6页）

“啾……”深坑边缘，那只小小的白玉凤凰雏鸟似乎感受到了外界那恐怖的能量混乱风暴（源自林灵体内的冲突），吓得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嫩黄的喙无助地开合着，发出一声更加凄惶无助的哀鸣。它本能地想要靠近什么，寻求庇护，破碎的焦黑蛋壳却冰冷而陌生。

这声充满了恐惧和依赖的哀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

林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杂着淡金、灰暗与丝丝缕缕金红色的混沌色泽！

随着这口血的喷出，她体内疯狂冲突的秩序与毁灭之力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瞬间减弱了大半。她佝偻的身体晃了晃，勉强站定。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灰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嘴角还残留着那诡异的混沌之血。

那双异色双瞳，依旧是一金一灰，但其中的光芒……变了。

左眼的淡金漩涡旋转得极其缓慢，不再冰冷无情，而是充满了混乱和迷茫，如同风暴过后的废墟。右眼的混沌灰暗不再翻涌着纯粹的毁灭欲，而是沉淀下来，带着一种……被强行唤醒的、疲惫不堪的麻木。

那深沉的宇宙冰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刚从漫长噩梦和冰冷神性中挣脱出来、带着巨大创伤和茫然无措的……属于“人”的眼神。

冰冷的神性外壳被灵魂海啸和雏鸟的哀鸣强行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属于“林灵”的意识碎片，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在混乱的风暴中，暂时夺回了一丝……微弱的主导。

她的目光，越过那兀自悬浮旋转的暗红能量球，越过地上自己喷出的诡异血迹，最终……落在了深坑边缘，那片破碎的焦壳中，那只瑟瑟发抖、发出无助哀鸣的白玉小凤凰身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残留的冰冷厌弃（对烙印的污染），有被强行唤醒的巨大痛苦（灵魂冲突的后遗症），有深入骨髓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被那脆弱哀鸣所牵动的……茫然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无措。

她看着它。

那只小小的、纯净的、因为她的存在（混乱能量）而恐惧哀鸣的……由马红俊涅盘而生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