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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尧的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唐一臣到机场时却依然迟到了。雨还没有停,北半球冬日的海风刮得毫不留情,路上行人都被风雨交加的天气搞得狼狈,唐一臣等在最后一个红灯前,远远看到拎着登机箱,衣冠楚楚站在路边的祁尧,只觉得恍惚。
自己和祁尧做炮友,竟然也有一年多了。
过去还有许多类似的周末,只要各自没有出差,祁尧都会来伦敦找他。伦敦的天气就是这样,祁尧降落时,十次里有九次都在下雨,唐一臣甚至可以确定,等下祁尧上车的第一句话肯定是,“这鬼天气,真是太讨厌了。”
有时唐一臣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两人不咸不淡地聊几句天气。有时唐一臣懒得接茬,祁尧也不会再主动开启什么新话题。他们就一路沉默着开到唐一臣早就订好的餐厅,吃完饭去酒店做爱,不出意外会一起过夜,少数情况下各自有其它的安排,工作或是出去见人,但是雷打不动的,等祁尧回纽约时,唐一臣都会再送他到机场。
因为一年前那个“约定”,或是说,“条件”,唐一臣很难在祁尧面前完全放松。可这样的氛围习惯以后,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自在。事实上,和这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每分每秒,哪怕只是沉默,都让唐一臣觉得舒服。
他们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而炮友又是种格外微妙的关系。要说疏离,两人多半时间都是赤身裸体坦诚相待的,可真要说亲密,彼此又不需要分享生活,最多聊两句工作上的事,家人或朋友,这些根本没必要提。
车停在路边,趁祁尧去后备箱放行李的空档,唐一臣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副驾驶座位上潲进来的雨水仔细擦干净。
“这鬼天气,”祁尧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坐进车里,看向后视镜整理头发,笑着抱怨道,“真是太讨厌了。”
他等了十几分钟,哪怕是站在屋檐下,大风刮起的雨水依然打湿了衣服。唐一臣赶忙把空调开得更大些,掉头回来等红灯时又把手帕递过去,指指他的肩膀,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样凄风苦雨的天气,车里窗户也不知开了多久,总之并不比外面暖和。祁尧接过手帕时顺便握住唐一臣的左手,轻轻呵了口热气帮他暖着,没头没尾地说道,“香水挺好闻的。”
唐一臣是真的冻透了,所以没急着抽回自己的手。听到祁尧的话,他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容里并没有什么嘲讽或是苦涩的意思,只像听到句有趣的调侃那样,点点头回应:“下次见面时帮你问问是哪一款,回头送你做空气清新剂。”
祁尧擦干了外套上的水,想也没想就把手帕塞回了自己的口袋,直到唐一臣的手彻底暖过来才放开了他,语气轻松地问,“所以,今天是什么安排?”
雨天里开着的车窗,飞机晚点却依然迟到了,还有车里残存的一点女士香水味,和唐一臣眼睛里没藏好的疲惫,所有线索加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在来机场接祁尧前,唐一臣去约会了。
而这样的日程安排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
从南非回来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在伦敦。
祁尧当初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少是有赌气的成分在,而唐一臣会答应,也完全不是出于自愿。两人当时不欢而散,之后各自冷静了几周,直到祁尧来伦敦出差,才又给唐一臣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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