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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永恒誓言（第1页）

深秋的风裹挟着金黄的银杏叶掠过校园，高三（7）班的后窗依然挂着褪色的倒计时牌。斑驳的数字“321”在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六年前那段炽热的青春。沈星河站在香樟树下，仰头望着六年前他们常去的天台，铁制楼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铁锈沿着台阶蜿蜒，像极了那些未能说出口的遗憾。校服口袋里的战术鼠标垫边角微微卷起，上面贴着的合照早已泛黄，照片里江野举着冠军奖杯，他戴着熊猫眼罩笑得灿烂，背后是剑桥大学的黄昏。照片边缘还留着几滴干涸的水渍，那是他在伦敦深夜翻看时，不小心落下的泪。鼠标垫背面，用铅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未发送的思念，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江野的牵挂。那些字迹有的被反复描粗，有的被橡皮擦出破洞，像是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的见证。

天台铁门的锈锁被轻轻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江野倚着生锈的护栏，手中转动着泛旧的篮球，皮质表面的纹路里还嵌着当年的泥土。他穿着印有"WildStar"队标的黑色卫衣，腕间系着褪色的星星手链——那是沈星河十七岁生日送的，如今绳子磨损得几乎要断，却始终固执地挂在他腕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记忆中那个在赛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渐渐重叠。但仔细看去，他的鬓角已爬上几缕白发，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三年来不为人知的疲惫。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皱巴巴的病历单，那是他因长期高强度训练导致手腕劳损的诊断证明，却从未告诉过沈星河。病历单边缘还沾着些许油渍，是他在工地吃饭时不小心染上的。

"好久不见。"江野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几分，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天台回响。他弯腰捡起一片银杏叶，叶尖的褐色斑点像极了他们分开那天下的雨。沈星河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戴着枚银色戒指，内侧隐约露出"Galaxy"的刻痕——那是他亲手设计的款式，此刻却刺得他眼眶发烫。江野的卫衣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那是前几天在工地搬砖时受的伤，为了攒钱支持沈星河的研究，他几乎打遍了所有零工。绷带下方，还藏着几道因长期注射止痛药留下的针孔。这些针孔排列得并不整齐，记录着他在疼痛难忍时的仓促与无奈。

沈星河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包拉链上的星星挂坠，那是江野夺冠后寄来的礼物。三年前的争吵突然在耳边炸响："电竞选手的青春只有十年！" "你的人生不该困在键盘上！" 此刻天台的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骨处淡淡的疤痕——那是得知江野退役消息时，他在实验室不小心碰倒仪器留下的。实验室的事故报告还锁在抽屉深处，事故原因栏写着"注意力不集中"，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他盯着手机里江野退役的新闻，整整发呆了三个小时。书包侧袋里，还藏着江野寄来的所有信件，每一封都被他反复阅读，信纸边缘早已起毛。有些信件被叠成小小的方块，塞进他的钱包夹层，陪他走过伦敦的每个清晨与黄昏。

"听说你拒绝了MIT的offer？"江野突然开口，篮球在他掌心停止转动。夕阳的余晖穿过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沈星河这才发现他右耳后多了道淡粉色的疤，像是被耳机线长期勒出的痕迹。这个发现让他心脏猛地抽痛，想起那些在深夜视频里，江野总是把受伤的那侧藏在阴影里的画面。江野的战术手表表盘布满裂痕，那是他在地下拳赛时被对手击碎的，为了凑够沈星河的实验经费，他瞒着所有人参加了危险的比赛。手表背面，刻着"等你回来"的字样，被汗水和岁月磨得发亮。表盘里还藏着一张微型照片，是他们高中在操场的合影，边角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

沈星河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试图掩饰泛红的眼眶："母校新开了电竞与AI实验室。"他的声音发闷，书包侧袋露出半截战术分析报告，边缘还粘着伦敦实验室的蓝色标签。江野盯着那份报告，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沈星河曾经熬夜为他分析比赛录像，晨光里少年戴着熊猫眼罩，在草稿纸上写满数学公式的模样。那时的沈星河总说，要为他设计最完美的战术AI，而这个承诺，即使在分手后，他也从未放弃。报告的空白处，还画着许多江野的简笔画，每一幅都寄托着他的思念。有的简笔画里，江野戴着冠军奖杯；有的则是两人并肩看星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想和你一起"。

篮球再次撞击地面的声音打破沉默。江野突然单膝跪地，老旧的篮球上用荧光颜料画满星星，中间贴着他们高中时的合照——照片里沈星河抱着竞赛奖杯，江野叼着冰棍，背后是学校的钟楼。"那年我说要做最耀眼的星星，却差点弄丢了我的银河。"他的声音沙哑，从篮球内胆夹层取出丝绒盒，"星河，这次换我当你的退路。"丝绒盒里还藏着张皱巴巴的车票，是当年他偷偷去伦敦的单程票，却因为自卑和胆怯，最终没有勇气按下发送的好友申请。车票旁边，还放着枚早已停产的游戏币，那是他们高中时一起在游戏厅赢来的纪念品。游戏币边缘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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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钻戒的光芒投在沈星河脸上，戒托设计成交缠的数据线与游戏手柄造型，主钻旁镶嵌着七颗小星，代表他们相识的七年。沈星河想起分手那天，江野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却倔强地不肯低头。此刻少年的白发不知何时爬上鬓角，战术手表的表盘布满划痕，那是他在工地搬砖供自己完成学业留下的印记。江野的手掌布满老茧，虎口处的疤痕是为了保护他在街头打架留下的，这些年，他用这双手扛过水泥袋，敲过代码，却始终没放下对他的思念。老茧深处，还残留着当年在键盘上磨出的血渍。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水泥灰，是今天刚从工地赶来未来得及清洗。

"笨蛋。"沈星河的泪水砸在戒指盒上，晕开了江野用马克笔写的"嫁给我"。他想起收到的匿名助学款，汇款人写着"WildStar的银河"；想起在学术期刊上看到的电竞AI论文，参考文献里悄悄藏着自己的名字。书包里的战术分析报告滑落，露出夹在其中的泛黄电影票根——那是他们错过的《星际穿越》重映场，背面的字迹被反复描摹："和江野一起看"。电影票根旁边，还夹着一张医院的缴费单，是江野悄悄为他支付的手术费用，那时他的旧伤复发，却坚持不肯告诉江野。缴费单的背面，写满了江野的担忧和祈祷。那些字迹密密麻麻，有的地方因为反复书写，纸张几乎被戳破。

江野颤抖着为他戴上戒指，指腹触到沈星河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笔和操作仪器留下的，与自己键盘磨出的老茧形成奇妙的呼应。天台的风突然卷起沈星河的围巾，露出里面叠穿的WildStar队服——那是江野退役时拍卖的限量款，此刻被他小心地穿在学术正装之下。队服口袋里还揣着张纸条，是江野退役宣言的剪报，边角被他反复折痕，上面写满了鼓励自己的话："江野，你一定要成为他的骄傲"。纸条的背面，画着许多小星星，每一颗都代表着他对江野的祝福。队服袖口还绣着小小的"Galaxy"字样，是他偷偷找裁缝加上去的。

"其实我早就答应了。"沈星河的吻落在江野嘴角的旧伤疤上，那是他们高中打群架时留下的印记。江野紧紧抱住他，闻到熟悉的雪松味里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气息。他摸到沈星河后颈的凸起，那是植入式神经传感器留下的痕迹——为了研发电竞康复系统，沈星河把自己当成了实验对象。在实验室的日志里，密密麻麻记录着他每次实验的感受，每一页的结尾都写着："如果江野在就好了"。日志的扉页，贴着他们高中时的大头贴，照片里两人笑得无比灿烂。日志中还夹着许多银杏叶标本，每一片都标注着日期，是他在伦敦的每个秋天收集的。

暮色渐浓时，江野从背包掏出个铁盒。里面装着沈星河所有的竞赛奖状，每张奖状背面都写着不同日期的思念；还有他偷偷保存的剑桥录取通知书，折痕处贴着便利贴："等我的科学家回来"。最底层压着张皱巴巴的纸，是沈星河在分手信背面画的未来蓝图，两个小人一个举着奖杯，一个拿着学术证书，中间画满连接两地的星轨。铁盒里还有个U盘，存着江野这些年收集的所有电竞数据，他自学编程，只为了能帮沈星河完善算法。U盘外壳上，贴着他们的合照，照片背面写着"永远的搭档"。铁盒底部还垫着一层柔软的绒布，是江野用自己的旧卫衣改制的，为的是保护这些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