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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秘辛惊现(第1页)

月色洒在相府书房的窗棂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影。檀木匣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我攥着帕子的手不住发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匣中泛黄的信笺墨迹未干,"雪参已妥,按计划行事"几个字刺得眼眶生疼,仿佛一把利刃直插心底。这封信边角磨得发毛,指腹蹭过能感觉到纸张的纹理——不像寻常信笺用的上好贡纸,倒像是西域商队用来记私账的粗劣皮子。最近王富贵暴毙,朝中局势动荡,先帝遗诏的传闻更是满城风雨,这信里的"计划"到底指啥?雪参又跟遗诏有啥关系?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天了,父亲书房的灯却还亮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正在写着什么。那影子挥笔的动作很急,好几次笔尖戳破了纸,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小姐,老爷吩咐您早些歇息。"春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慌忙将密信塞回匣中,掌心却被木刺扎出血珠。那血珠滴在檀木匣上,像极了账本里西域朱砂画的雪参图案。记忆突然闪回破庙那晚,沈砚之展开先帝遗诏卷轴时,父亲画像上那抹若有若无的叹息。原来从王富贵暴毙开始,我们就都成了棋盘上的棋子,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执棋的到底是谁。

"瑶儿!"父亲的怒吼震得门框发颤。我转身时,撞见他盯着檀木匣的冰冷眼神。他的官服还沾着早朝的露水,玉带扣却歪在一边——父亲向来最重仪表,这般狼狈还是头回见。"谁准你动这些东西?"我望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七岁那年,他手把手教我辨认草药时的温柔。那时他指尖带着淡淡的药香,说话声跟春雨似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父亲,王富贵的死是不是和先帝遗诏有关?"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像秋风里的落叶。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我。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被他的目光穿透了。他突然挥袖打翻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在密信上晕开,墨迹在纸上迅速扩散,像是被鲜血染红。"滚!"他背过身去,手指死死抠住窗框,指甲深深陷入木头中,留下几道白印。"明日就送你去庄子,这辈子不许再回京城。"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那阴影边缘毛茸茸的,像极了幽冥阁杀手的黑旗。

城西义庄,楚汐的银针在新尸体的百会穴上微微震颤,针尖带出的黑色血痂让她瞳孔骤缩。这血痂黑得发紫,还带着股甜腻的腐臭味,跟王富贵尸体上的毒一模一样。楚汐的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自幼在太医院长大,父亲是当朝御医,却因一场莫名其妙的叛国罪名被满门抄斩。这枚金针,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也是她追寻真相的线索。"这金针......"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年前的太医院,父亲握着同样的金针为太子诊治,却在当晚被冠以叛国之名,全家被斩。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楚汐反手甩出三根银针,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僵在原地。幽冥阁阁主摘下面具,露出的竟是她以为早已葬身火海的师兄。"小师妹,别来无恙?"师兄把玩着她父亲当年的金针,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当年若不是你跑得快,这枚金针,本该插在你心口。"那金针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针尖还沾着点暗红的血——不知是哪个冤魂的血。

楚汐的玄色劲装被冷汗浸透,袖中的二十四根银针却纹丝未动。她想起破庙那晚,沈砚之取出的遗诏卷轴边缘的血迹,突然笑出声:"原来先帝是被你们害死的。"师兄突然欺身上前,冰冷的金针抵住楚汐的咽喉,针尖刺破她的皮肤,鲜血渗出。"不仅如此,"他的声音低沉而残忍,像毒蛇吐信,"苏相也是我们的人,整个朝堂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嗖嗖"的破空声,几支淬毒的弩箭射来,将师兄逼退。弩箭钉在义庄的木柱上,尾羽还在"嗡嗡"颤动,箭杆上的幽蓝毒光跟楚汐袖中的银针颜色一模一样。

在百晓生的情报阁里,林婉清攥着染血的纸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纸条上是春桃用指尖蘸血写的字:"密卷在情报阁顶楼"。阁楼顶层的机关缓缓开启,露出一卷泛黄的密卷。"记载先帝遗诏的真正内容?"她望着楼主意味深长的笑,突然想起春桃临终前的话。春桃咽气时,手指还死死抓着她的衣袖,指甲缝里全是血。密卷在林婉清的手中缓缓展开,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卷上的文字,上面赫然写着:"若太子薨逝,传位于宁王......"林婉清的手指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握不住密卷——宁王早已被灭门,这遗诏要是真的,当今圣上的皇位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宁王早已被灭门。"林婉清的声音发抖,像秋风中的落叶。楼主转动着翡翠扳指,身后的情报墙上贴满了李长庚、苏明远的画像,画像上还划着红叉。"所以他们要伪造遗诏,扶持傀儡皇帝。而你,"他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股鸦片的甜腻味,"拿到了能颠覆一切的证据。"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密卷角落的玉玺印——和沈砚之展开的遗诏上的印,截然不同。沈砚之那份印纹清晰,边角圆润;而这密卷上的印,边缘有个小豁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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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书房里,我跪坐在满地狼藉中,捡起被茶水浸透的密信。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踩在青石板上,"嗒、嗒、嗒",跟催命符似的。我却在信笺夹层摸到硬物。掏出的瞬间,月光照亮半块玉牌——和沈砚之、楚汐的玉牌纹路完全不同。沈砚之他们的玉牌刻着獬豸,是大理寺的标志;而这块玉牌刻着朵并蒂莲,花瓣边缘还镶着金线。记忆突然闪回破庙,幽冥阁阁主看到沈砚之手中遗诏时的狂笑:"师徒相残的戏码......"难道父亲和沈砚之......他们到底啥关系?

"苏小姐好兴致。"沈砚之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冷意。我猛地转身,只见他倚在门框上,玄色官服沾满泥泞,肩头还有道新鲜的刀伤,血正顺着衣摆往下滴。鎏金佩刀却依旧锃亮,刀鞘上的红绳松了一端,在风里晃悠。他目光扫过我手中的玉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苏相没告诉你,他才是幽冥阁真正的主人。"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中浮现出沈砚之这些年来对我的种种温柔——他给我送过伤药,在我被刁难时替我解围,那些瞬间,难道都是伪装?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像掉进了冰窟窿。沈砚之步步逼近,指尖划过我脸颊,他的手指冰凉,还沾着血。"当年你母亲发现了秘密,所以......"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相府方向火光冲天,黑烟中传来父亲的怒吼:"沈砚之!你竟敢背叛师门!"我望着沈砚之眼底跳动的火光,那火光映着他半边脸,另一半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酷,仿佛已经将我视为敌人。我突然握紧玉牌,尖锐的边缘刺破掌心,鲜血滴在密信上,晕开一朵妖冶的血花。"沈砚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能给得起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转身冲进火光里。

城西义庄里,楚汐的银针已经折断八根,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襟。师兄的金针在她肩头划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把玄色劲装染成了暗紫色。她咬紧牙关,心中默默祈祷:"爹,女儿今天要是死在这儿,您可别怪女儿没给您报仇。"就在这时,沈砚之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师妹,好久不见。"楚汐抬起头,只见沈砚之站在师兄身后,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决绝。师兄的金针在她肩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衣襟。"当年太医院那场大火,是苏相放的。"师兄狞笑着,唾沫星子喷在楚汐脸上,"他要独吞先帝遗诏的秘密。"楚汐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血水喷在对方脸上:"那你呢?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话音未落,沈砚之的佩刀突然贯穿师兄后背。刀刃从师兄胸口穿出,刀尖上还挂着块血淋淋的肺叶。

她望着沈砚之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砚之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远处传来马蹄声,幽冥阁的黑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旗子上的骷髅图腾仿佛在狞笑。沈砚之抓住她的手腕:"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他的手心全是汗,却抓得死紧,像是怕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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