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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兽炉冒出来的青烟,在烛火旁边扭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我捏着密报的手指一个劲儿地发抖。这封从父亲书房暗格里翻出来的文书,上面的字墨迹都还没干,可每一个字都像大石头一样,砸得我心口生疼。纸上写着 “与七皇子达成协议,借幽冥阁之乱扳倒政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乌鸦 “呱呱” 的叫声,吓得我手一抖,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在密报上晕开,把 “牺牲李长庚” 这几个字都给洇湿了。
十年前母亲突然去世的场景,猛地在我眼前浮现。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蜷缩在书房里,身边散落着半张写满密语的纸条。我差点没站稳,伸手扶住桌沿,指甲深深掐进了檀木桌面的纹路里。原来这么多年,父亲教我权谋之术,就是为了把我变成他手里更锋利的棋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慌慌张张把密信塞进袖子里。父亲带着一身龙涎香的味道走了进来,开口问我:“瑶儿,城西城隍庙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安排?” 他的手按在我肩膀上,明明有温度,却让我浑身发冷。我低下头,把眼睛里的恨意藏起来,轻声说:“女儿想让林婉清先去探探路,她手里的幽冥玉佩是关键。”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可他没看见,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正紧紧攥着母亲留给我的银簪。仔细一看,簪子上的凤凰图案,竟然和幽冥阁的玉佩图腾有点像。
夜晚的风 “呼呼” 地吹着,城隍庙的铜铃被吹得叮当作响。我攥着玉佩,手心全是冷汗。玉佩上的幽蓝光芒忽明忽暗,把墙上那些斑驳的壁画照得怪吓人的。壁画上的鬼怪张牙舞爪,其中一幅画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 画里戴着凤凰面具的人举着玉佩,下面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地上,满脸痛苦地哀嚎。
“这可不是普通的祭祀图。”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见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女子靠在断柱子旁边,她腰间玉佩的流苏,居然和我手里的半块玉佩能拼到一起。她用手指划过壁画,手上的鎏金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说:“幽冥阁每二十年就会搞一次血祭,用活人心脏去喂凤凰图腾,这样就能掌控朝堂。”
我握紧玉佩,往后退了一步,问她:“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 那女子笑了一声,可这笑声比夜里的露水还凉,她说:“我是苏瑶,也是……” 话还没说完,屋顶的瓦片 “哗啦” 一声碎了,三个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手里的弯刀泛着诡异的青光。
“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苏瑶已经甩出软鞭缠住了其中一个黑影。我赶紧挥出玉佩,幽蓝光芒 “轰” 地一下变得特别亮。这时候,我听见黑影们惊慌失措地大喊:“凤凰令!是幽冥阁叛徒!” 打斗的时候,我瞥见其中一个黑影腰间挂着的令牌 —— 和当年父亲被人诬陷时,我在他书房里看到的那个东西一模一样。
苏瑶的软鞭缠住黑衣人脖子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这味道和十年前母亲书房里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过去的事儿一下子全涌进了我脑子里。那时候我才十岁,躲在屏风后面,看见父亲的贴身侍卫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手里还捧着母亲的银簪。
“苏姑娘,他们的招式和春桃伤口的痕迹一样!” 林婉清的大喊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盯着黑衣人手腕上的刺青 —— 半只展翅的凤凰,和密信里父亲跟七皇子约定的暗纹完全重合。原来父亲说的 “借刀杀人”,就是想利用幽冥阁的血祭,坐实七皇子谋逆的罪名。
突然,林婉清把玉佩朝我扔了过来,大喊:“接着!用它召唤幽冥阁!” 我下意识地接住玉佩,幽蓝光芒顺着我的经脉一下子冲到了眉心。恍惚间,好多画面在我眼前闪过:母亲被黑衣人追杀、李长庚跪在父亲面前交出兵符、还有在城隍庙深处,一个巨大的凤凰图腾正在慢慢醒过来。
我刚接住玉佩,整个城隍庙就开始剧烈摇晃。壁画上的鬼怪像是活了一样,张牙舞爪地朝我们扑过来。我挥着匕首去挡,可刀刃砍在黑影身上,就像砍在空气里一样。苏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玉佩按在我手心里,喊着:“集中精神!想想春桃是怎么遇害的!”
一阵剧痛传来,我看到了春桃临死前的画面:她被黑衣人灌下黑色的液体,瞳孔一下子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黑衣人摘下兜帽,我看清他的脸,瞬间感觉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 那是父亲生前的好友,现在七皇子的幕僚。
“原来从父亲被陷害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我愤怒地大喊,玉佩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所有黑影在光芒里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变成青烟消失了。可苏瑶却脸色惨白,捂着心口,鲜血从她手指缝里不停地流出来,她说:“快逃!这是幽冥阁的血引阵,我们中计了!”
血腥味在我嘴里散开,我知道玉佩里的凤凰图腾已经认我为主了。林婉清惊恐的表情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过去和现在的画面不停地重叠。十年前母亲临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把银簪塞进我手里,告诉我 “不要相信任何人”。现在,父亲书房的密信还藏在我袖子里,烫得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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