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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庵的晨钟 “当啷” 一声,惊得我打了个寒颤。手里攥着沈砚之给的鲛绡地图,丝绸都快被我揉成烂布条了。后颈的胎记从昨晚就烧得慌,跟被火钳子烫着似的,楚汐那句 “幽冥阁的真正主人,从来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人”,不停地在我脑子里打转。
“苏姑娘倒是准时。” 沈砚之的声音从佛堂黑影里冒出来,吓我一跳。他今儿没穿那身劲装,换了件月白长袍,可腰间的蝴蝶纹玉佩还是若隐若现。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一闪一闪的,跟抽风似的,借着光,我瞅见他身后墙上有道暗门,门缝里飘出的血腥味,和父亲书房里那坛女儿红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我往后退了一步,广袖里的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沈大人约我来,就是让我闻尸臭味?” 话刚说完,暗门 “吱呀” 一声开了,俩黑衣人拖着具尸体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月光石的蓝光从死者袖子里透出来,我眼睛猛地瞪大 —— 那不是林婉清的淬毒银针吗!
“林姑娘的命比想象中硬。” 沈砚之挥了挥手,黑衣人退下,他的手指划过尸体脖子上的蛊虫咬痕,“不过南疆巫蛊再厉害,也扛不住幽冥阁的‘噬魂散’。” 他一转身,长明灯 “啪” 地灭了,黑暗里传来玉佩相撞的声响,“苏姑娘难道不好奇,令尊书房的密道通向哪儿?”
我 “唰” 地抽出袖中软剑,剑身映出他嘴角的冷笑。昨晚摸进父亲书房的事儿突然涌上心头,我确实在第三块青砖下面翻出了那封密信,纸都发黄了,上面除了和南疆通商的条款,还有行用血写的批注:“蝴蝶计划,六月十五,子时三刻。” 可今天,就是六月十四!
“沈砚之,你到底是谁?” 剑尖刚抵住他喉咙,暗门后面就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我浑身的血瞬间凉了 —— 那是父亲带着血腥味的咳嗽!沈砚之推开暗门,暖黄的烛光里,父亲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半块刻着幽冥阁标记的令牌。
“瑶儿,你还是来了。” 父亲放下令牌,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檀木匣,“看看吧,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我手哆嗦着打开匣子,里面哪是什么首饰,全是一叠密报,每一页都写着 “幽冥阁行动记录”,最底下那张,居然是母亲被处决当天的画押供词,而画押的人,竟然是沈砚之!
“不可能...” 我往后一退,撞上了烛台。火苗 “轰” 地窜上帷幔,浓烟里,沈砚之慢条斯理地解开衣领,心口狰狞的蝴蝶刺青在火光里忽明忽暗:“苏姑娘以为我接近你,真是为了查案?” 他拔出剑,却不是对着我,而是指向父亲,“当年是你杀了她,现在,该还债了。”
父亲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脸上的灰尘直往下掉。他掀开长袍,腰间缠着的炸药引线露了出来:“沈砚之,你以为自己是大英雄?”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疯狂我从没见过,“你母亲早就知道幽冥阁的秘密,她自愿赴死,就是为了保住你这条血脉 —— 蝴蝶血脉,可是打开幽冥阁宝库的钥匙!”
我后颈的胎记烫得像要炸开。母亲临终攥着玉佩的样子、父亲书房里烧掉的族谱、楚汐说的 “祭品”... 这些碎片突然拼成了完整的画面。沈砚之的剑刺向父亲,可我鬼使神差地挥剑挡在中间。
“为什么?!” 沈砚之的剑尖擦着我耳朵插进柱子,“你没看见他是凶手?!” 他的呼吸带着血腥味,烫得我脸生疼,“当年我是被逼着画押,我...”
“够了!” 我甩开他的手,一转身,父亲正诡异地笑着。他点燃了炸药引线,火光映着他胸前突然冒出来的蝴蝶印记 —— 和我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沈砚之骂骂咧咧地拽起我就往暗门跑,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佛堂的梁柱全塌了,父亲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过来:“瑶儿,去皇宫...”
爬出废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沈砚之的长袍沾满了血,可怀里的密报还死死护着。我看着掌心发烫的玉佩,突然想起楚汐说的 “血脉禁制”。远处传来御林军整齐的脚步声,更吓人的是,我后颈的胎记不知啥时候已经爬到了锁骨。
“他们来了。” 沈砚之把密报塞进我怀里,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去城西醉仙楼,找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他突然凑近,呼吸扫过我耳边,“别相信任何人,包括...” 话没说完,三支淬毒弩箭 “嗖” 地飞过来,他一把将我扑倒在地,箭矢擦着他后背钉进土里,泛着诡异的紫光。
我看着他后背不断渗出来的黑血,林婉清说的 “噬魂散无解” 在耳边回响。沈砚之却抹了把嘴角的血,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枚刻着 “砚” 字的玉佩:“拿着,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瞳孔也慢慢散开,“对不起...”
御林军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我攥着沈砚之的玉佩和父亲的密报,跌跌撞撞地冲进晨雾里。后颈的胎记烫得我快晕过去了,更让我害怕的是,密报最后一页,朱砂画的蝴蝶图腾中间,印着当今圣上的玉玺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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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 熟悉的银铃般笑声响起。我一抬头,楚汐正倚在断墙上,药鼎里的雾气变成了母亲的模样。他指尖夹着骨针,针尖挑着半片龙鳞纹锦:“想知道真相,就跟我去皇宫 —— 不过,你确定要背叛自己的血脉?”
晨钟又响了,惊飞了一群寒鸦。我看着手里两枚玉佩,一个刻着 “砚”,一个刻着 “明”。父亲的话、沈砚之的临终托付、楚汐的邀约,还有这不断蔓延的胎记,像张大网把我越勒越紧。太阳刚冒头,我就知道,这场要命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狠的阶段。
城西醉仙楼的地窖里,酸腐的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我缩在发霉的稻草堆上,后颈的胎记已经爬到心口,每跳一下,都像被火烤似的。沈砚之的玉佩在手里凉凉的,“砚” 字边上的缺口,刚好能和母亲的半块玉佩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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