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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把水囊递给她,声音难得温和:“所以你逃离了幽冥阁?” 楚汐点点头,发丝上的水珠滴在玉牌上:“但我逃不掉。三天前,李长庚派人给我送了封信,” 她从袖中取出半片烧焦的信纸,“上面只有八个字:‘凤凰现世,血洗京城’。” 我接过残片,那熟悉的狂草笔迹,跟密信上的 “长庚” 一模一样。
林婉清突然指着玉牌背面的细缝:“这好像能打开?” 楚汐用力一掰,玉牌分成两半,内侧刻着极小的篆字:“虎符左契,藏于望月。” 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全明白了 —— 李广源拿到的根本不是真虎符,而是七皇子用来借刀杀人的诱饵。真正的虎符左契,一直藏在前朝公主的信物里。
回到城里,街面上到处都贴着缉拿 “刺客” 的告示,画像上的人竟然是楚汐。我刚把玉牌锁进暗盒,就听见前厅吵吵嚷嚷的。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小姐,宫里来人了,说…… 说皇上要召见您,立刻去御书房。” 沈砚之按住我的肩膀,眼神犀利得像刀子:“恐怕是七皇子的手笔,他要逼你交玉牌。”
林婉清二话不说,从箱底翻出一套男装:“我替你去宫里周旋,你和楚汐赶紧去西山,太子说的‘祥瑞’定有蹊跷。” 她换上锦袍,戴上玉冠,别说,还真跟我有七八分像。看着她的马车消失在巷口,楚汐突然抓住我的手:“等等,我刚才在地道里捡到这个。” 她摊开掌心,是一枚刻着 “砚” 字的袖扣 —— 那是沈砚之常戴的配饰。
我们对视一眼,撒腿就往马厩跑。城郊的官道上,林婉清的马车翻倒在路边,车轮还在空转。我在车轮底下找到半支折断的银簪,簪头雕着林婉清最爱的并蒂莲。楚汐蹲在血迹旁边,指尖沾起暗红的血珠:“是影子队的‘追命钉’,淬了九幽散。” 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我抬头一看,数十骑黑衣人骑着马,背上插着乌鸦旗,正朝着西山方向飞奔而去。
围猎场里,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七皇子李长庚骑着白马,手里高举着一只金毛白额的 “瑞虎”。皇帝坐在看台上,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神里冷冰冰的。我混在侍卫队里头,瞧见太子站在御座右边,袖口若隐若现的龙纹,跟之前黑衣人腰间的玉印,好像能对上号。楚汐拽了拽我的衣袖,朝着猎场边缘的密林努了努嘴 —— 那里有黑影在树间晃悠,正是影子队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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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父皇,” 李长庚翻身下马,声音洪亮得很,“此虎乃臣弟在西山深处寻得,恰逢腊月初八,正是国泰民安之兆!” 他说着,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突然抽出匕首,朝着 “瑞虎” 咽喉就刺过去。我心里 “咯噔” 一下,就见楚汐已经扣住袖中的银针:“他们要在虎血里下毒,嫁祸给太子!”
千钧一发的时候,沈砚之跟闪电似的,从猎鹰台上跳了下来。他长剑一挑,把匕首打飞,袖中射出的铁链顺势缠住了侍卫的手腕。“有刺客!” 李长庚扯着嗓子大喊,密林里的黑影 “唰” 地全冒出来了。太子拔出佩剑,挡在皇帝跟前:“七弟,你豢养死士,意图谋反,还不认罪?”
正乱着呢,我瞧见林婉清从假山后头冲了出来。她身上的锦袍都被血浸透了,手里却高举着半块玉牌:“皇上,虎符左契在此!七皇子勾结幽冥阁,伪造调兵文书!” 李长庚脸色 “唰” 地变了,袖子里飞出三枚毒针,直冲着林婉清的面门去了。我赶紧掷出袖箭,把毒针挡开,楚汐已经扑到林婉清身边,银针飞快地刺入她腕脉的毒穴。
“拿下!” 皇帝气得大喊。李长庚却突然狂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枚乌黑的令牌,乌鸦纹样在太阳底下泛着金属的冷光:“父皇,您以为只有您有底牌吗?” 他话还没说完,猎场四周的禁军突然拔刀,盔甲底下露出幽冥阁的乌鸦刺青。
太子的亲卫及时赶到,刀光剑影中,李长庚被沈砚之挑断了脚筋。侍卫拖着他走的时候,他突然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怨恨,反而透着股诡异的平静:“苏瑶,你母亲当年若交出密档,何至于……” 他话没说完,就被侍卫捂住了嘴。我站在猎场上,看着鲜血渗进雪地里,忽然想起母亲手札的最后一页,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幽冥阁的真正主人,是……” 后面的字被墨迹晕染,怎么都看不清了。
三天后,皇帝下旨彻查幽冥阁,七皇子被废成了庶人,关进大牢一辈子不能出来。李广源的家产全充了公,边军虎符由太子暂时掌管。我正整理母亲的遗物呢,楚汐突然送来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特别眼熟 —— 是林婉清的字。信上写着:“苏瑶,我在望月庄的古井里,找到了你母亲当年藏的密档,原来幽冥阁的背后……” 信的末尾,染着一滴暗红的血。
我抬起头,窗外的腊梅开得正热闹。楚汐站在梅树下,手里把玩着那枚凤凰玉牌。阳光穿过花瓣,在她脸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我突然明白,这场棋局压根就没结束。幽冥阁真正的主子,说不定还躲在暗处,等着下一次出招。而我,作为执棋者的女儿,往后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里头,还得步步小心,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可林婉清到底怎么样了?母亲藏的密档里又藏着什么秘密?幽冥阁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这些事儿,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缠着我,等着我去一点点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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