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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十六岁到岳家做丫头，二年后嫁给了岳海润，二十一岁就守寡，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个人躺在这宽敞的屋子里，灵儿才感觉到了孤独的可怕，随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这种夜晚常常袭来的沉闷也随之强烈，好在秋洁还能和她说说话。

送走儿子的这一晚，灵儿静静地躺在躺椅上，她留下了秋洁陪她，已近夜半，秋洁说：“夫人，时辰不早了，您休息吧。”灵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秋洁说：“快半夜了。”灵儿感慨地说：“嗯，我在想啊，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这穷人痛苦，富人也难啊。”秋洁说：“夫人，我说一句话，您可别见怪。”灵儿说：“你说吧，”秋洁说：“少爷大了，其实也您该为自己多想想，找一个说话的人，俗话说，老伴老伴，老了就更需要个伴，夫人您还年轻，别委屈了自己。”灵儿笑着说：“你说怎么个不委屈法？”秋洁笑着说：“夫人考虑过再嫁一个人了吗？”灵儿笑着说：“没有想到秋姐也有这种想法。”秋洁说：“不过说实话，能配过夫人的人确实难遇。我到能看得出，乔掌柜可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您说，他为甚不娶妻呢？”灵儿开玩笑说：“明个儿，你去问问他。”

灵儿知道乔遥喜欢自己，而且也确实有过再嫁乔遥的想法。利益和情感，她选择了利益，家庭和国家一样，非常时期更需要一个强者来扶持。她想到了西太后的当年，也想到太后曾经说过的：从政不能为情所用，情为政用这才是最高境界。她想，这经商也该如此雷同。

为事业，乔遥以前没有过早成婚，他二十二岁做了分号的大掌柜，二十五那一年第一次见到灵儿的时候，就为其心动，当准备和东家提亲的时候，灵儿却成了东家的夫人，后来别人给乔遥介绍了几个，但乔遥总拿灵儿相比，这比了多年也未曾遇到，后来岳海润去世，乔遥做了总号的大掌柜，他把全心又投入到商事活动中。当然，他也曾有过幻想。

秋洁已经入睡，灵儿在想乔遥。

灵儿一夜没有好好睡眠，天亮了就爬了起来，掀开帐子一看，虽然门窗关闭，只见窗上光辉夺目，她以为已经日出，灵儿下地后揭起窗帘，从玻璃窗内往外一看原来不是日光，竟是一夜大雪辉映，雪下了半尺，依然纷纷飘絮。

灵儿满心欢喜，将秋洁喊了起来，秋洁见灵儿早起，急忙穿衣，一边叨唠着：“看我这个挨刀鬼，嗯，怎么睡得这么死？怎么都起到夫人的后边了！”灵儿笑嘻嘻地说：“什么挨刀鬼，不着急，慢慢起，慢慢起，天还没亮呢！”见灵儿心情不错，秋洁这才放松心情说：“夫人怎么起的这么早？”灵儿说：“下雪呢！我喜欢这搓棉扯絮般的世界。”

灵儿坐在铜镜前仔细地为自己梳妆了起来。

秋洁说：“夫人您好久没有仔细打扮自己了。”灵儿边描眉线边说：“嗯，是啊，今个没有什么事情，天为大地披妆，我也该为自己画画妆啊。”秋洁说：“夫人真美。”灵儿说：“是吗？都老了，还谈什么美不美？”秋洁说：“本来就是美嘛，你老了？三十岁的人敢说老的话，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就不能活了。”灵儿问：“对了，江总管最近好吗？”秋洁说：“他啊，好着呢！上次我见她的时候他还说您呢！”灵儿问：“说什么？”秋洁说：“适当的时候让我劝说劝说您，说您孩子也大了，以后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灵儿笑着说：“是吗？”秋洁说：“可不是嘛！”

灵儿梳洗完毕，天已大亮，雪依然在下，灵儿走了出来，她站在院子里抬头举望纷纷絮絮的天空道：“下吧，开春一定是个好年景！秋洁啊，你去把乔掌柜请到书房。”

秋洁答应向总号帐房走去，此时乔遥正在和刚回景灵的太原分号掌柜裴元柱议事，裴元柱这次回来是征求乔遥拜访一下已独揽山西军政大权的阎锡山，希望将来争取一些生意。

乔遥说：“其实我也有过这个想法。”裴元柱说：“阎百川是从德玉泉走出去的，以前也受过德玉泉的恩惠，如果不是当初三爷解救了他和他父亲，也许他俩早被债主五马分尸了，能有现在？对于阎百川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咱们找她，他会借此报答我们的。”乔遥说：“嗯，我考虑一下，我认为一般事情，暂时不要麻烦他，要还就让他还个大人情！”裴元柱说：“时局混乱，德玉泉也需要一颗大树支持保护，阎百川已经不是过去的小伙计了，我去拜访不合适，希望乔掌柜和东家能出面。”

二人说着秋洁走了进来说：“乔大掌柜，夫人让您到书房去一趟。”乔遥问：“夫人可好？”秋洁说：“好着呢！”乔遥对裴元柱说：“就这样吧，你回去多掌握一些阎百川的情况，适当的时候我自然安排。”乔遥说完和秋洁一块向书房走去。路上秋洁说：“我说乔大掌柜呀，抽时间要多照顾点夫人。”乔遥笑着说：“怎么，你认为我那方面做的不够呢？”秋洁说：“你们男人啊，一天生意不离口，怎么没有一点点感情呢？”乔遥笑着说：“呵呵，秋姐说的有意思。”秋洁说：“我可不是和你打诳语，夫人对你可有心呢！我还有事，你去吧。”乔遥摇着头笑着走进了书房院。

乔遥走进书房的时候，灵儿正坐在桌子前准备写字，见乔遥进来，灵儿说：“坐吧。”乔遥问：“夫人找我有甚吩咐吗？”灵儿放下手中的笔说：“没有，随便坐坐。”乔遥坐了下来，一会灵儿说：“怎么不说话呢？”乔遥说：“我也不知道说甚。昨晚的雪可下的真大。”灵儿噗嗤一笑说：“乔大掌柜就再没有其他话了吗？”乔遥笑了。

灵儿试探着说：“你来岳家也很多年了，这些年一直为德玉泉做事，你个人的事情也应该考虑一下，要不我为你张罗一个？”乔遥说：“张罗甚？”灵儿笑着说：“看你，还张罗什么，我想该给你张罗娶个媳妇了。”乔遥客气地说：“谢谢东家关心。”灵儿说：“那就这样了，回头啊，我就给你说一门亲事，堂堂的德玉泉大掌柜，都四十岁的人了，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乔遥认真地说：“真没有这个意思，还是这样生活好！”灵儿说：“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管，你是我聘用的掌柜，我就应该为你张罗一下。”乔遥改口说：“刚才太原裴掌柜和我谈起接触一下阎百川，夫人您是甚意见？”灵儿却说：“今个我不想说商事。”乔遥说：“如果夫人没甚事，我就下去了，裴掌柜还等着我说生意上的事情呢！”说完乔遥转身要走，灵儿生气地说：“你去吧！一天生意、生意，烦都把人烦死了！”

乔遥走出门，摇着头想：这东家，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女人啊，真是心如大海，琢磨不透深浅！

这段时日灵儿愈发感觉空虚，大雪融化后便吩咐王久祥做到晋祠的安排，王久祥问：“夫人甚时出发？”灵儿说：“明天吧，安排简单些，有秋洁和柳智信跟着我就行了，我不在，家里的事情要处理好，特别是三太太生活起居一定要照顾好，定邦给我多看着点，有什么问题就告诉三太太，这孩子啊，管好了是个材料，管不好就是祸害。三太太老是惯着他，让我放心不得。”王久祥说：“夫人您就放心，家里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不知您出去走几日？”灵儿说：“我看情况吧，太原离景灵也就一天的路，想什么时候回来我自然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