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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本该拥有如树般向上生命力的年纪。
顾北却似早已枯萎凋敝的枝藤,失去了繁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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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像洒落的颜料,染红了整片天空。
顾北面无表情地回到家,刚用钥匙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个朝他砸来的瓷碗。
他躲闪不及,额角被砸破了点皮,有血顺着流到眼角,刺得他眉头一紧。
“你个吊东西还知道回来!”一道嘶哑难听的男人叫喊在客厅里响起,伴随着电视机吵人的欢笑,“一下午死哪块去啦?叫你他妈留在家伺候我听不懂人话是啊!”
顾北没吭声,盯着脚边破碎的瓷片,眼里的情绪如浓雾翻涌。
大伯母潘文丽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目光嫌恶地瞥了眼门口一动不动的顾北,抓过扫把将碎瓷片打扫干净,期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胳膊肘撞向他,害得他差点摔倒。
“死人一样杵在这里做什么?”潘文丽寻到了由头,三角眼一瞪,狠狠剐着他,“出去玩也不晓得说一声,拖着条断腿到处跑,生怕邻居不晓得你可怜是啊?”
女人这种夹枪带棒的指责顾北早已见怪不怪,他心里冷嗤,兀自拄着拐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过餐桌时瞧见满桌狗舔过一样的菜盘,显然他们是一点没打算给他留饭。
见他不应声,潘文丽嘟嘟囔囔地又骂了几句“小白眼狼”“小畜生”“没良心”,眼神在扫到顾北的右腿时闪过一丝心虚。
“哎哎哎,谁允许你回屋了。”
路过茶几,顾军抓起手边的晾衣架敲了敲顾北的拐杖。
顾北停下来,狭长锋利的凤眸冷冷地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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