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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愣在那儿,过了好一会才跪在地上掩面大哭。妇人伸手去扶她,她哭着将那个黑色小布包塞到妇人手里,嘴里念着这是家里的传家宝。那妇人拗不过,便顺手将那布包搁在柜台上,推着女人去洗洗身子。
趁着女人不在的功夫,夫妇俩靠在柜台上唏嘘一番。那丈夫闲来无事,便将黑色小布包打开,掏出一枚黑宝石戒指。罗恩和德拉科一直站在角落里,眼下看见门锁上的戒指这么快就出现了,心情也激动起来。只见那丈夫原先只是将戒指放在手心把玩,没过一会又急急地点了灯,拿出放大镜细细打量。
这可能真是个好东西。过了好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没准真是传家宝。
那妇人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两人凑在烛火下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将戒指锁进抽屉里去了。这东西留在她手里也迟早被人讹去。那妇人说,这大冷天的,遇见我们也算她走运。刚才闹成这样,睡着的也早该吵醒了,除了我们谁给她开门?大不了明天你多给她点钱打点,听明白了吗?她丈夫忙点头答应。那妇人得了戒指,愈发热心肠地帮忙抱孩子去了。
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手是怎么伤的?罗恩突然问德拉科。
他没多提这件事,德拉科回答,当时我问过他,他只说是找魂器的时候犯了错,中了陷阱的毒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之前一直在想,邓布利多会不会瞒着我们,进入了不止一个空间?罗恩说,那次他在项链里待了很长时间,我们都默认他一直待在雷古勒斯那里养伤。可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不可能。没有我的带领,他不能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德拉科斩钉截铁地说。罗恩不再说话了,但邓布利多的秘密仍然在他心里翻涌。从第一个空间里模拟出的斯内普与邓布利多的谈话中就能看出,邓布利多很清楚七个魂器的地点:四个在项链里,日记本已经被销毁,剩下的两个分别是纳吉尼和哈利。那么他跟德拉科说的找魂器,除了进入项链,还能指什么?依照罗恩的猜测,邓布利多很可能是在第三或第四个空间受伤,才不得不想办法回到雷古勒斯的空间养伤的。不过,邓布利多不是项链的主人,想象他能在其中来去自如也同样匪夷所思。罗恩暂时放弃了思考:我们拿这枚戒指怎么办?
暂时不用管它。锁上的戒指绝不是指真的戒指。德拉科皱起眉头,拉文克劳的冠冕是莉莉伊万斯的眼泪,小天狼星的生命换回了布莱克家族的团圆戒指一定和空间主人最渴望的东西有关。
可他们甚至还不知道空间主人的身份。罗恩揉揉太阳穴,夫妇俩早已回里间去了,他们只好靠在柜台边凑合一晚,明早再继续跟着那个女人和孩子。罗恩躺在德拉科身边闭上眼睛,不知为什么,那个婴儿冷漠的小脸留给他很深的印象。
第二天早上,女人穿着洁净的衣服,怀里抱着孩子,由那位丈夫领着去了十字路口的一家救济站。从女人与男人的交谈中,很容易察觉她见识很少,反应也缓慢,好像从小就生活在十分封闭的环境中。大概是于心不忍,男人临走前将身上的钱都塞给了她,嘱咐她安顿下来后,可以去工厂里找点事做,光靠救济是养不起一个孩子的。女人瞪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茫然地如同一只误入城市的母鹿。
周围的世界毫无征兆地从白昼转为黑夜。他们似乎又来到了记忆中的第一幕,女人踉踉跄跄地敲着那家当铺的大门,不,这回她显得更加憔悴了,妇人赠给她的那条长裙已经脏得瞧不出颜色,她的脸比过去还有可怕,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胸脯剧烈起伏着,涌出急促的咳嗽。这次再不会有人给她开门了,她敲了很久,才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她背上的孩子终于学会了哭泣,他发出凄惨的哭声,两只胳膊在粗布里扑腾,似乎在渴望母亲的安抚。可他的母亲已经无暇顾及他,她在那家当铺的门边缓了一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兴许是在救济站的遭遇令她多少明白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那天晚上,女人耗费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一家孤儿院门口,将哭累的婴儿放在生锈的围栏边上。而她自己则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在冰冷的雪堆里停止了呼吸。她始终攥着那根魔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生前甚至没有念出最简单的火焰咒,去暖一暖自己的身子。
罗恩与德拉科默默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一个年老的女仆发现了婴儿,她注意到街对面倒着的女人,便使唤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去查看。大门被打开,门内的人手忙脚乱地通知院长。
婴儿自始至终没有再哭一声,好像他知道此生再不会得到安慰。罗恩和德拉科跟着女仆一路走到院长的办公室。这是他们在这个空间第一次走进明亮温暖的室内,罗恩看见婴儿的襁褓上绣着歪歪斜斜的名字,长久以来的猜测终于被证实。
汤姆里德尔。
房间墙上的日历显示,那是1926年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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