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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头痛消失后,行宫里的生活逐渐把席冶养回了正常状态下惫懒的咸鱼性子:国家这么大,若都要一个人来管,皇帝迟早得被累死。
反正先前小号摆烂甚至添乱的时候,底下人也将事情处理得很好,他只要在此基础上,确保没有第二个安王冒出来便可。
于是,车驾刚一进宫,席冶直接让宁威原地待命,自己则带着顾琮一起,直奔大臣无法涉足的后宫。
才欣喜「朽木成材」没两天的保皇党一脉彻底傻眼,其他各怀心思的大臣亦摸不着头脑。
倒是跟了小皇帝几天的宁威异常淡定,勒马掉头,拱手道:“诸位,请回吧。”
——陛下不想做的,再等下去也是白费。
成功逃课的席冶则重新踏进这深宫,除了御花园里开的花换了一批,其余的,和他大半个月前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最不同的,大概是心情,他仍旧不喜欢当皇帝,可因为有顾琮陪伴,尽可能做个「好人」不亡国,似乎也没什么所谓。
虽说随着主线崩塌、世界发展彻底偏离原著,熬过死亡节点的自己,总算摆脱了那毫无缘由的神经性头痛,然而,天一冷便生病,他娘胎里带来的不足却仍需调养,半月一次的药浴也跑不了。
所幸,从行宫回来后,京城就入了秋,年底的时候,更落了场大雪,这种时节泡非露天的澡,简直再舒服不过。
披着边缘缀满柔顺绒毛的大氅,席冶站在窗边,伸手:“下雪了。”
刚刚铺好龙床的顾琮无奈,拿了巾子,捞起少年垂落的发尾擦了擦:“水还未干透,陛下小心受凉。”
寝殿里铺有地龙,又燃着无烟的银丝炭,身子渐好的席冶再不似先前那般如纸的苍白,脸上多了些血色,本就红艳的唇更深上几分。
明知感冒的几率微乎其微,他对顾琮的关心却很受用,配合地离窗边远了些。
此刻离行宫之围不过数月,顾琮照旧负责替小皇帝批奏折的「琐事」,自然清楚,与安王深交的各级官员,直至现在,才彻底地清理替换完。
午夜梦回,对方黑暗中持弓染血的模样仍历历在目,顾琮和其他宫人禁军一起,亲眼见识过为君者的「可怖」,但在他心里,小皇帝还是那个月色下、对一只鹿和一只白兔展露纯粹笑颜的少年。
轻轻用指尖顺了顺那被巾子蹭乱的发尾,顾琮道:“薛家女去了边关。”
席冶挑眉:“怪不得。”
“前几日朕上朝时,那薛海一直愁眉苦脸,活像有人欠了他几百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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