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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溪兰烬早就忘了幼年在万魔渊下遇到的那个诡异的“玩伴”,只觉得魔祖盯着他的眼神总是有些奇怪。
直到第二次交手,魔祖才像个不高兴的小孩子,突然收手,直勾勾盯着溪兰烬,幽幽道:“哥哥果然把我忘了。”
“那次伤了哥哥身边的人之后,我知道哥哥生气了,想等你消消气,可是我就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我花了很大功夫,穿透了一片黑雾才爬出来见到哥哥的……”它露出一副伤心的脸色,眼底却依旧是含着笑的,低低喃喃的嗓音犹如鬼魅,“一定是人太多了,所以哥哥不理我,我把所有人都杀光的话,哥哥就只能理我啦。”
说着,感觉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似的,还用力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那一瞬间,溪兰烬才意识到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简直毛骨悚然。
魔祖诞生于恶念之中,它天然理解不了何为温情,何为美好,暴虐而充满破坏性,像一个手中持有利器,无人管教的恶劣孩童,世上所有人,于它而言都是脚下的蝼蚁。
破坏几个蝼蚁的巢穴,随手碾死一群蚂蚁,往蝼蚁洞中灌水烧火——于它而言,就是玩乐。
人的痛苦与哀嚎怨念只会滋养魔祖,让他变得越发强大。
尽管魔祖口口声声喊着溪兰烬“哥哥”,对他的态度格外宽容,似乎他很特殊的样子,但溪兰烬很清楚,他在魔祖眼中,只是一个取乐的玩具。
只是因为在魔祖的意识诞生之初,他曾与那道意识有过接触,所以他是特别一点的玩具。
无论是对溪兰烬的“包容”,还是对谢拾檀的“嫉妒”,都只是基于他对玩具的一丝占有欲,以及模仿人的情绪罢了。
从那些并不算美好的往事中抽回神,溪兰烬揉了揉眉心:“你们应付不了那股魔气,封锁那片海域,禁止任何人靠近。”
解明沉神经再粗,也知道利害:“少主放心,察觉事态不对后,我就派人下了封锁大阵了。”
抵达浣辛城后,仙魔两道开始协商如何处理魔祖一事。
正魔两道分席而坐,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这种场合,溪兰烬也没硬要求和谢拾檀坐一起,懒洋洋地坐到属于魔门之首的位置上,翘着腿托着腮,笑眯眯地瞅着对面坐得端庄笔直的谢拾檀。
和五百年前的场面有些相似。
那时候他们也无数次对立而坐,不过这次溪兰烬可以肆无忌惮地瞅着谢拾檀,不怕给人发现。
溪兰烬和谢拾檀都不吭声,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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