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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气鼓鼓把脚递给谷雨,让她给自己穿上鞋袜,冲他冷哼:“那我还有别处受新伤了呢!”
元策眉梢一扬,道她要来上一句她的心刚刚受伤了,却见她突然一摊手,递来十根手指,每根指头上都布了新的旧的血点,有的已结了暗色的痂,有的还殷红着。
元策目光一顿:“做什么去了?”
姜稚衣神神秘秘地一弯唇角,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给你做香囊去了呀!”
元策看向那只玄色底绣金线虎纹的男式香囊,眼神一闪。
“本想在信里跟你说我每日扎到了几次手,想想说了便没惊喜了,我是不是很能忍?”姜稚衣得意地笑着,笑完又叹了口气,心疼地吹了吹自己的指头,“这绣活实在太难了,要不是为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碰的……”
元策拧眉看她:“我要香囊干什么?”
“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香囊,我以前给你的那块玉不是被你摔碎了吗,碎了也不吉利了,不好再用了,最近动不了腿躺着无趣,我便动动手做样新的信物给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样也好,就当是三年后新的开始——”姜稚衣将香囊递过来,催促他接过,“快收好了,这回不许弄坏了!”
元策垂下眼睑,看着那只香囊,还有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冷不丁的,突然想起她今日那封信中最后一句问话——
你呢,开不开心?
如果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是偷来的,也许他的开心也是迟早要还回去的东西。
这些日子,当他拿起那些信,短暂地忘记兄长,却又总会在放下信之后更长久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梦见兄长的脸。
耳边清亮的女声还在嘀嘀咕咕着——
“本来我也不知道绣什么纹好,看到虎虎在我旁边上蹿下跳,我就绣了虎纹,你以后当了我的郡马,也像虎虎一样只围着我转就好了!”
“虽然这虎纹着实复杂了些,不过这世上就没有我姜稚衣办不到的事,是不是绣得还不错?”
“我还在香囊内衬绣了我的名字呢……”
元策抬起眼,看着眼前这张天真烂漫的笑靥,忽然第一次想知道,倘若她发现这不是新的开始,而是错误的、不该发生的取而代之——
她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笑,还是会吓得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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