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碱银可是见火就燃,跟绿化矾一同加热本就不太保险,现在又要抽空气,增加压力,还真说不好会不会炸炉啊。
谁料甄琼闻言断然摇头:“哪怕每次少炼点,也要试试。大道便是如此,不试处处皆是死路。唯有试了,再能另辟蹊径!”
事到如今,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清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用力点头:“全听恩师的!”
※
这些日,甄琼又忙碌了起来。据说是因为赤燎子炼出了新丹药,才激得他也上了心。对于这争强之心,韩邈是没什么法子,只能吩咐人好好瞧着,自己也时不时过去看看,免得又把人累病了。
不过每到这时,韩邈就免不了有点泛酸。琼儿对于大道的在乎,可是远胜其他。就算他再怎么费尽心力,也夺不去更多的注意了。要说寂寞,肯定还是有些的。可偏偏他喜欢的是个男儿,还有开宗立派,青史留名的宏愿,压根不会以他为天,绕着他打转。然而发酸之余,韩邈也明白,除了大道外,琼儿最在乎的兴许就是他了。比起那些惊世骇俗的成就,些许寂寞又算得了什么?
这日,韩邈照常叫了几个掌柜,安排商行诸事。正谈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旋即,大门“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就见一个人影飞奔而入,也不管四周围得都是人,就那么一头扎进了韩邈的怀抱中。
“邈哥!邈哥!我寻到了!”
那声音大的惊人,跟搂住他的颈项的力度一般,韩邈呼吸一下就乱了,抱住了怀中之人。那人身上有各式各样的气味,刺鼻的,焦臭的,发酸的,甚至还有不小的汗味,然而他连收拾都没有,径直跑到了自己身边,一头扎了进来。
心似被狠狠揉了一下,韩邈用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轻声问道:“可是炼出新金了?”
屋中,那些有眼色的掌柜已然退了个干净,再也没有外人搅扰。然而甄琼可不管这个,从那怀抱中挣了出来,把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塞了过来。
“这便是新金!自明矾中炼出来的!特别容易吸元气,比碱银稍惰,但能轻易换出其他金属,溶于酸液也能溶于碱液,至于其他特性,我还没能探明。不过它是从明矾里提炼出的,只要找对了法子,说不定也能大量开采,不逊于铜铁呢!”甄琼浑身都在发抖,语速噼里啪啦快得惊人,然而他拿瓶子的手却十分稳当,像是要把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递在了韩邈手中。
那瓶中,有一块金属,银亮色泽,还不如绿豆大。就那么孤零零躺在瓶底,根本瞧不出新奇。
韩邈抬起头,对上的是仍旧兴奋的双眼。
“邈哥,这是我造出的,你来给它取名吧!”甄琼是从丹房跑出来的,衣服都没换,更来不及吃饭补眠。这些事儿,又哪有给邈哥报喜来的重要。这可是新金啊,实打实的新金,花费了他整整五年时间方才炼出。这份足能留名青史的功绩,他一定要让邈哥与他同享!
那人的脸也是脏的,有红有黑有白,跟只猫儿一样。可是他神情如此郑重,甚至胜过当日他递出婚书时的模样。
韩邈笑了,笑着攥紧了那只小小的玻璃瓶。另一只手提起了笔,毫不迟疑,在面前的账簿上落下了一个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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