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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冷得让人打哆嗦。

之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秦佑把他带到了酒店。

不知道是出于融入同类世界的决心,还是想要报复竹马的背叛,楚绎躺在了酒店的那张大床上。

但即便是这样,秦佑过来,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床褥,俯身看他的时候,楚绎还是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瑟瑟发抖。

绝望,是他当时唯一的感受。

想到什么,楚绎忽而笑了下,对秦佑说:“你真凶啊。”

晦暗的光线中,楚绎的笑容似乎很释然,但秦佑心里头这会儿别提什么滋味了,是的,那时候他对楚绎的态度绝不算友善。

当时,他俯身看着楚绎紧张得屏息的神色,好像又不只是紧张。

按秦佑的个性,是断然不会有心思哄他的,于是,站起身解开袖扣,说:“我先去洗澡。”

毕竟当时楚绎年纪还小,秦佑本来是想给他一些准备的时间。

但是,当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而且怒不可遏:

房间里窗子洞开,楚绎坐在窗台上一手扒着窗沿,望着窗外,哭得气都喘不上来。

不管他为了什么,秦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不知死活还要死要活。

于是,他沉着脸走过去,听见脚步声,楚绎转过来一脸惶然地看着他,哭着说:“你别过来。”说话间,整个身体凌空到窗外。

秦佑脚步顿住了,很不客气地说:“你要死,干嘛不干脆死家里?”

楚绎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声,秦佑到今天似乎都还记得。

但也就是在他只顾着哭,注意力完全被转移的时候,秦佑突然冲过去,一把拽住楚绎的胳膊,猛地拖进来,把他掼倒在房间的地上。

楚绎的前额重重砸在床头柜上,顷刻,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很快就流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猩红。

那就是楚绎额头上的第一道伤疤。

回家路上,楚绎有了些醉意,酒的后劲很足。

他们都喝了酒,驾车的是司机,秦佑坐在楚绎身边,楚绎头晕沉沉的,没过一会儿就倒过来,把头靠在了秦佑的肩膀上。

知道他喝多了,秦佑坐着没动,街灯的暖黄的光芒晃过车窗,侧过头手指抚过楚绎额头,许多年前的那道旧伤已经看不见了,年前的还在,今天出门前,楚绎不知道用什么把伤疤遮住了,看得不明显,但指腹抚上去,还是能感觉到皮肤上微小的突起。

秦佑的手指温热,楚绎就像只被顺毛的猫似的,浑身没有一处不舒坦。

他其实也没醉得那么厉害,脑子依然很清醒。

身边的这个男人,你要是没见过他冷漠狠厉的样,就不能体会他现在的温柔纵容到底有多么珍贵难得。

车厢里非常安静,耳边只能听见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忽而,听见秦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楚绎回答时声音绵软无力到自己都不敢相信,“你在旁边,怕什么。”

唇角的弧度也缓缓晕开,今夕何夕?世事更迭,白驹过隙,当年彼时,他何曾想到,会像今天这样跟秦佑坐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天晚上,秦佑让他害怕脊背发凉的细节那么多,可是,这个时候,秦佑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萦绕在鼻间,他居然只能想到秦佑在床上伏在他身上的样子。

曾经差点躺上同一张床的两个人,刻意忽略的旧事一旦被撕开,有些东西就像是潮水决堤似的汹涌而来。

楚绎只觉得四肢百骸血流都滚烫,浑身燥热,车里的空气似乎也被某种不知名的物质充斥得暧昧黏稠,他甚至想到,那样的情形,要是放到今晚,他根本不会拒绝。

他醉了,或者还没醉,很多年后,关于这一个夜晚的事,楚绎自己都想不清楚。

在秦佑把他搀上楼,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转身要走的时候,楚绎突然伸手攥住了秦佑的手腕,睁开他迷蒙中不甚清明的双眼切切朝着高大的男人望去,“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