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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囚鸟》（第1页）

在那个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小山村里，阿珍的出生就像是一场多余的雨，没有带来生机，反而让父母的脸色愈发阴沉。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仿佛被时间遗忘，深陷在大山的褶皱之中。四周是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的山峰，像是一道道巨大的屏障，将村子与外界隔绝开来。那些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宛如神秘的仙境。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随着四季的更替变换着色彩，春天是嫩绿的新芽，如同一颗颗碧绿的宝石点缀在枝头，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春天的秘密；夏天是浓绿的枝叶，茂密得几乎不透一丝阳光，形成了一片片天然的绿伞，为山间的小动物们提供了清凉的庇护所；秋天是金黄的落叶，宛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轻轻地飘落在地上，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冬天是银白的积雪，厚厚的雪层覆盖着山峰，像是给大山穿上了一件洁白的棉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为这宁静的山村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从阿珍有记忆起，就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冷漠与嫌弃，仅仅因为她不是男孩。在那破旧的土坯房里，昏暗的灯光下，阿珍常常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承受着父母的冷落。那土坯房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墙壁上的泥土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砖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有的地方还长着青苔。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阿珍小小的身躯在角落里显得那么无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不到父母的爱。她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那衣服的颜色早已褪去，显得十分破旧。她的头发枯黄而凌乱，像是无人打理的野草。

小时候，阿珍是喝着米汤长大的。那清汤寡水的米汤，便是她成长的养分。米汤盛在粗瓷大碗里，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却稀薄得几乎见不到几粒米。那粗瓷大碗上布满了裂痕和缺口，米汤在碗里荡漾着，显得那么可怜。阿珍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喝着，生怕洒出一滴。她的嘴唇干裂，每喝一口米汤，都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到了能干活的年纪，阿珍的生活就被无尽的家务填满。天还未亮，她就得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摸索着走进厨房做早饭。清晨的寒气穿透了她单薄的被褥，阿珍在黑暗中颤抖着穿上衣服。那衣服的质地粗糙，摩擦着她娇嫩的皮肤。厨房里弥漫着柴草燃烧的烟雾，呛得她直咳嗽。烟雾弥漫，阿珍被呛得眼泪直流，她用小手扇着烟雾，努力睁开眼睛。炊烟袅袅升起，阿珍小小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稚嫩的双手被柴火熏得乌黑。她费力地拉着风箱，小脸被灶火映得通红。风箱发出“呼呼”的声音，阿珍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她的脸上沾满了烟灰。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灰尘和烟雾。

一家人吃完饭后，阿珍又忙着收拾碗筷、清洗衣物。家里那口大水缸，阿珍每次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从井里打来水将它装满。那口大水缸又大又重，阿珍瘦小的身体几乎被压弯。她摇摇晃晃地提着水桶，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水缸。水桶里的水不停地晃动，溅出一些在地上，打湿了她的鞋子和裤脚。田间地头，也总能看到她瘦小的身躯，跟在父母身后劳作。炎炎烈日下，阿珍的汗水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烤着大地，仿佛要把一切都融化。阿珍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那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勾勒出她瘦小的骨架。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眼睛因为汗水的刺激而眯成一条缝。傍晚，当夜幕降临，阿珍要为父母烧好洗脚水，伺候他们洗漱完毕，等一家人都睡下了，她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夜晚的宁静掩盖了一天的疲惫，阿珍坐在角落里，轻轻喘着气。她的身体因为劳累而酸痛，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坚韧。

每晚，阿珍都会独自坐在窗前，静静地待上半个小时。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清澈与宁静。这半个小时，没有父母的使唤，没有繁重的家务，是她一天中最珍贵的时光。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会望着窗外的夜空，想象着山外面的世界，那里是不是有着不一样的生活，是不是没有人会因为她是女孩而嫌弃她。夜空中繁星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阿珍，给她带来一丝慰藉。星星眨着眼睛，仿佛在和阿珍诉说着外面的精彩。它们像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给阿珍带来了无尽的遐想。

然而，弟弟的出生，彻底打破了阿珍这仅有的一点宁静。自从弟弟呱呱坠地，阿珍便成了免费的保姆。弟弟的哭声打破了家里的平静，阿珍从此更加忙碌。她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弟弟，喂奶、换尿布、哄睡，一刻不得闲。弟弟的小脸皱巴巴的，阿珍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生怕有一点疏忽。弟弟哭闹时，父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阿珍，似乎她才是那个犯错的人。父亲那粗壮的手掌高高扬起，带着愤怒和不满，狠狠地落在阿珍瘦弱的身上。每一次挨打，阿珍都默默地忍受着，不敢哭出声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但她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父亲那粗壮的手掌高高扬起，带着愤怒和不耐烦，重重地落在阿珍瘦弱的身上。那手掌犹如疾风骤雨，每一下都带着父亲的暴躁和无情。阿珍的身体颤抖着，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阻挡那股强大的力量，她感到每一寸肌肤都在火辣辣地疼。然而，她却不敢发出一丝哭声，只能默默承受着这无端的责打。她紧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那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可她仿佛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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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弟弟吃着香喷喷的饭菜，阿珍只是忍不住想尝一口，却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那尖锐的话语像一把刀，刺痛了阿珍的心。母亲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斥责，声音尖锐刺耳：“你个赔钱货，也配吃这好东西？”阿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那渴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刻熄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她那小小的心灵，被母亲无情的话语狠狠地划上了一道道伤痕。

日子一天天过去，弟弟渐渐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阿珍依旧在家里操持着家务，照顾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弟弟背着新书包，兴高采烈地去上学，那书包上印着他喜欢的卡通图案，鲜艳而夺目。而阿珍则在厨房里忙碌着，炉灶里的火苗映照着她那张疲惫的脸。她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无奈。那羡慕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却又被无奈的现实无情地拍打着。

弟弟很喜欢阿珍这个姐姐，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兴致勃勃地把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教给阿珍。弟弟拉着阿珍的衣角，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学校里的趣事和学到的新知识。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星。阿珍听得入神，眼睛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她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把弟弟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阿珍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弟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的手不自觉地在地上比划着，试图记住那些陌生而又神奇的知识。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仿佛弟弟带来的知识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可父母却对此极为不满，他们训斥着：“女孩子学什么啊，简直是浪费弟弟的时间！”父母的脸色阴沉，语气严厉而冷酷。父亲皱着眉头，那深深的纹路仿佛诉说着他的顽固和偏见；母亲则双手叉腰，眼神中满是对阿珍的不屑。阿珍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将那份渴望深埋心底。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霜打过的花朵。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那泪水在眼眶中越积越多，仿佛随时都会决堤。她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委屈，却又无处诉说。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哭泣，那无声的悲伤如同沉重的乌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随着弟弟住校，家里突然安静了许多，但阿珍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家里不再有弟弟的欢声笑语，显得格外冷清。原本弟弟在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他讲述学校的趣事，给这个沉闷的家带来一丝生气。如今，只剩下阿珍独自面对那无尽的家务和父母冷漠的目光。然而，阿珍依旧每天重复着繁重的家务，没有一丝改变的希望。她依旧早早地起床，为一家人准备早餐，然后洗衣、打扫、做饭，仿佛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