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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特意摆在老鼠夹上的奶酪。” 我苦笑着将地契收进神秘空间,残页上的霉斑突然聚成箭头,再次指向东南方,仿佛在指引着我们继续前行。
晨雾氤氲,货船的鸣笛声悠悠传来,那声响之中,竟似混杂着三足金乌的啼鸣,凭空添了几分神秘与诡谲。当裹挟着漕运码头特有腥气的晨雾扑面而来之际,我正手持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地契夹层的鱼胶。只见那地契上的霉斑,不知何时竟幻化成了箭头模样,直直戳在东南方的木桩之上,瞬间惊起三只羽毛泛着诡异铜绿的怪鸟,扑棱棱振翅而飞。
“你闻到了吗?” 汤瑶轻声开口,她的银簪在栈桥布满青苔的石板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卦纹,“桐油与生铁混合的味道,简直和鉴宝司炼器的地火房一模一样。” 言罢,我们二人仿若暗夜中的幽灵,贴着货箱投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汤瑶裙摆轻轻掠过一滩积水,刹那间,那积水之中竟缓缓浮出星星点点的金粉,在微光下闪烁不定。
我见状,不动声色地弯腰佯装系鞋带,手指迅速沾了沾水,在金粉上轻轻一抹 —— 果不其然,这竟是铸钱所用的铜母渣。恰在此时,三丈开外的卸货仓房里,陡然传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仓房檐角悬着的青铜风铃,在微风中悠悠转了三圈半,内侧刻着的三足金乌图案,随之清晰地展露出来。
“这机关做得倒是精巧雅致。” 我嘴角微微上扬,捏着从神秘空间取出的磁石,故意让衣角轻轻扫过仓房门环。就在磁石与青铜门环相撞的瞬间,仓房门缝里猛地垂下数十条串着铜钱的朱砂绳,钱眼里,蜘蛛正忙碌地吐着银丝,那银丝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汤瑶反应极快,突然扯下我的发带,用力往空中一抛。那靛青布帛在晨风的吹拂下,瞬间被灌成船帆的形状。奇异的是,那些蜘蛛丝刚一触碰到发带,原本杂乱的铜钱竟哗啦啦一阵响动,迅速组成了一个八卦阵。“坎水离火,” 汤瑶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弹出一粒冰晶,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八卦阵最中央的那枚铜钱,“走巽位!” 话音刚落,我们二人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挤进门内。而在我们身后,铜钱阵轰然炸开,碎屑纷飞四溅。
在那纷飞的碎屑之中,我眼角余光瞥见蜘蛛吐出的银丝,在朝阳的映照下,竟映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 仔细一看,这些文字竟与羊皮卷上记载的殄文完全一致。
踏入仓库,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然而,汤瑶却在此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突然把琉璃耳坠贴在我眼皮上。那冰凉的触感传来,激得我浑身一颤。待我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令我大为震惊 —— 满室堆积如山的麻袋,竟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琉璃罩,每个罩子里,都隐隐浮动着鉴宝司的机密卷宗。
“小心脚下!” 汤瑶急切地呼喊一声,一把拽住我,跃上了横梁。就在她绣鞋尖不经意间踢到一个麻袋时,那麻袋竟缓缓渗出乌黑的液体,滴落在青砖上,腐蚀得青砖滋滋作响,冒出阵阵白烟。我迅速从神秘空间摸出一块青玉镇纸,朝着那黑水抛了下去。只见玉石表面,瞬间爬满了如血管般的红丝 —— 这正是记载在《天工开物》里的化骨毒,其毒性之强,令人胆寒。
变故接踵而至,横梁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开始飞速旋转。我下意识地抱紧汤瑶的腰,眼睁睁看着她发间并蒂莲的花瓣,片片剥落,悠悠飘落。当花瓣飘落到第七片时,我们头顶的瓦片突然哗啦啦一阵响动,纷纷翻开,露出一片嵌满夜明珠的星宿图。
“危月燕移位了。” 我目光如炬,指着某颗突然泛起红光的明珠,与此同时,神秘空间里的星图残卷,仿佛受到感应一般,在我脑海中熊熊燃烧起来。汤瑶的反应丝毫不慢,赤金针已然抢先射出,针尖精准地刺破了那颗明珠。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仓库的地板,如同翻书一般,轰然掀了起来。我们二人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便直直坠入了地道之中。而在坠入地道的刹那,我敏锐地闻到了钱管家貂绒大氅上特有的沉香味。
汤瑶迅速甩出银簪,银簪在墙壁上擦出串串火星,刹那间照亮了两侧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仔细看去,那些朱砂符文的收笔处,都勾着一个米粒大小的 “赵” 字。
“等等。” 我眼疾手快,按住汤瑶欲触碰符咒的手,神秘空间的力量在掌心迅速凝结,化作一面晶莹的镜面,“看倒影。” 果然,符咒在镜中扭曲变形,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纹路,分明是皇家鉴宝司独有的密文。而在最下方的落款处,三足金乌的第三只爪子上,挂着一个刻有 “钱” 字的玉牌。
地道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沉闷声响。汤瑶当机立断,突然把耳坠按进墙缝。冰晶顺着砖石脉络迅速蔓延,眨眼间,就将整面墙冻成了一面冒着寒气的星图。“天璇位有暗门,” 汤瑶呵出的一口白雾,在空中凝成一个箭头,指向一处,“但门环上缠着牵机线。” 我立刻摸出双鱼玉佩,往门缝里照去。只见玉佩发出的青光之中,浮现出数百根银丝,每根银丝上,都系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铃。“是连环扣。” 我眉头一皱,扯下一根头发,往银丝上轻轻一抛。奇异的是,发丝断成的二十七截,恰好与星宿图的缺损处一一对应。
在我们第九次惊险避开自动发射的毒针时,汤瑶突然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我的肩。我这才发现,她绾发的银簪不知何时已弯成了月牙状,簪头并蒂莲渗出淡绿色的汁液。“有东西在吸我的灵力......” 汤瑶声音微弱,面露痛苦之色。我心中一惊,猛地扯开她腰间的香囊,只见里面装着的从杀手身上取来的玉蝉,正在疯狂震动。蝉翼上的霉斑迅速聚集,竟幻化成箭头模样,直直指向了前方突然出现的一扇青铜门。
那青铜门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饕餮的瞳孔之中,各嵌着一颗带着血丝的夜明珠,乍一看,竟似活人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是活人眼。” 我强忍着恶心,用银针小心翼翼地试探,针尖刚一触及,立刻蒙上了一层灰败之色,“至少嵌了三十年。” 汤瑶见状,突然咬破指尖,在门上迅速画符。血珠一触及青铜,竟发出如钟磬般的声响。当第八滴血落下时,饕餮纹的獠牙突然转动起来,露出后面一个巴掌大的暗格 —— 里面静静躺着半枚鎏金虎符,其边缘的锯齿,与钱管家账本里记载的票号完全吻合。
“小心!”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汤瑶的手腕,疾退三步。就在暗格弹出的瞬间,整个地道陡然弥漫起桃粉色的雾气。我们在匆忙后撤时,撞到的墙壁突然软化,变成了粘稠的胶质,瞬间缠住了我们的脚踝。神秘空间里的鉴宝屏障自动张开,然而,在触及雾气的瞬间,便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腐蚀一般。汤瑶的赤金镯迅速化作细针,结成防御阵,可那些桃粉雾气却极为厉害,竟腐蚀得金针逐渐发黑。
“闭气!” 我急忙扯下衣襟,浸湿后捂住口鼻,另一只手迅速摸向腰间装符纸的锦囊。然而,指尖触碰到的,却并非熟悉的黄纸,而是某种温热柔软的东西 —— 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竟是一个正在蠕动的朱砂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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