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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不忘?!

不忘……

真的这一世就不能忘了吗?

刘弗陵吹完曲子,静静看着云歌,云歌抬起头默默望着月亮。

“云歌,不要再乱凑鸳鸯,给我、也给小妹徒增困扰。我……”刘弗陵将箫凑到唇畔,单吹了一句“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云歌身子轻轻一颤。

她刻意制造机会让刘弗陵和小妹相处,想让小妹走出自己的壳,把真实的内心展现给刘弗陵。他们本就是夫妻,如果彼此有情,和谐相处,那么一年后,她走时,也许会毫不牵挂。却不料他早已窥破她的心思,早上是转身就走,晚上压根儿就不让她叫小妹。

德音不忘?

云歌有害怕,却还有丝丝她分不清楚的感觉,酥麻麻地流淌过胸间。

霍光府邸。

虽是小年夜,霍光府也布置得十分喜庆,可霍府的主人并没有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

霍光坐于主位,霍禹、霍山坐于左下首,霍云和两个身着禁军军袍的人坐于右下首。他们看似和霍禹、霍山、霍云平起平坐,但两人的姿态没有霍山、霍云的随意,显得拘谨小心许多。这两人是霍光的女婿邓广汉和范明友,邓广汉乃长乐宫卫尉,范明友乃未央宫卫尉,两人掌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

范明友向霍光禀道:“爹,宣室殿内的宦官和宫女都由于安一手掌握,我几次想安插人进去,都要么被于安找了借口打发到别处,要么被他寻了错处直接撵出宫。只要于安在一日,我们的人就很难进宣室殿。”

霍云蹙着眉说:“偏偏此人十分难动。于安是先帝临终亲命的后宫总管,又得皇帝宠信。这么多年,金钱、权势的诱惑,于安丝毫不为所动。我还想着,历来皇帝疑心病重,想借皇帝的手除了他,或者至少让皇帝疏远他,可离间计、挑拨策,我们三十六计都快用了一轮了,皇帝对于安的信任却半点不少,这两人之间竟真是无缝的鸡蛋——没得叮。”

霍光沉默不语,霍山皱眉点头。

性格傲慢,很少把人放在眼内的霍禹虽满脸不快,却罕见地没有吭声。上次的刺客,尸骨都不存。他损失了不少好手,却连于安的武功究竟是高是低都不知道。本来,对于安一个阉人,他面上虽客气,心里却十分瞧不起,但经过上次较量,他对于安真正生了忌惮。

邓广汉道:“宣室殿就那么大,即使没有近前侍奉的人,有什么动静,我们也能知道。”

目前也只能如此,霍光点了点头,看向范明友,“近日有什么特别事情?”

范明友谨慎地说:“昨天晚上皇帝好像歇在了那位新来的宫女处。 ”

霍禹憋着气问:“什么是‘好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皇帝究竟有没有……睡……了她?”

霍光看了眼霍禹,霍禹方把本要出口的一个字硬生生地换成了“睡”字。

范明友忙说:“根据侍卫观察,皇帝是歇息在那个宫女那里了。”

霍光淡淡地笑着,“这是好事情,陛下膝下犹空,多有女子沾得雨露是我大汉幸事。”

屋内的众人不敢再说话,都沉默地坐着。

霍光笑看过他们,“还有事情吗?没有事情,就都回去吧!”

范明友小心地说:“我离宫前,椒房殿的宫女转告我说,皇后娘娘身边新近去了个叫橙儿的宫女。”

霍云说:“这事我们已经知道,是皇帝的人。”

范明友道:“的确是于安总管安排的人,可听说是宣室殿那个姓云的宫女的主意,打着让橙儿去椒房殿照顾什么花草的名义。”

霍禹气极反倒笑起来:“这姓云的丫头生得什么模样?竟把我们不近女色的皇帝迷成了这样?这不是妃不是嫔已经这样,若让她当了妃嫔,是不是朝事也该听她的了?”

范明友低下头说:“她们还说今日晚上也和那个宫女在一起,又是吹箫又是喝酒,十分亲昵。”

霍光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