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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工友噎住了，白了老杨一眼，脸上露出“本来就是如此”的表情。
想了想，工友左顾右盼一下，神神兮兮的搂着老杨的肩膀，“老杨啊，我问你件事，其实我私底下听工友们在传言，很多施工队的领头都看你不对路，像把你调到手下揉捏一下。”
“以前我跟你接触，发现你这人挺好的，没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会那么招人记恨，让那么多小领导对你有意见？”
“所以，我一直以为传言都是假的，可是，这次看到何大富的举动，我倒是有点相信了，因为……”
工友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似乎等着老杨自己说出来。
老杨不答话，就是老实的笑了笑。
工友看没把老杨的话引出来，也不兜兜转转，直接开门见山道：“老杨，当初我还听到一个传言，听说你在80年那会读过大学？”
听到工友的话，老杨脸色一顿，随后再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但已经默认。
“行啊，厉害啊！”工友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目光就像看神仙一样，充满惊叹佩服。
“老杨，真没想到啊，就算工友传言你这个老实人很招人记恨，我还能勉强信一信，可当初他们传言，说你在80年读过大学，我这就觉得太扯淡了。”
工友一副惊为天人的吃惊样，就算老杨亲口承认了，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比老杨拒绝升职坐办公室更让人难以置信。
“80年代读大学的，那都是些什么神仙人物？放到现在，只要不是犯了大过，哪个不是当上大领导、大老板？”工友一脸唏嘘，“真没想到，我们这群泥把子里边还有个80年代的大学生，我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老杨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起初看你的谈吐就知道你读过书，但顶多以为是后面读的些什么成人函授之类，没想到，你以前是镶金的大学问人啊！”
大学生，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词。
也许在华国的今日，这个词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光耀门楣，甚至有时候这个词还会让人联想到很多消极的、负面的社会评价。
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个年代，大学生是一群神奇的人物，是一群推动着历史车轮的阶级性人群。
时至今日，偏远地区、小县城、乡村小镇的家庭，老一辈们都以家里能出大学生为荣。
尤其是当初没有上过大学的中老年人，对大学生这个身份犹为推崇，听到乡亲邻居哪家有孩子读上大学，就觉得那个孩子特别有出息。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远远不等同于他们认知中的那个大学生。
老杨的工友知道，以前的大学生跟现在的大学生不同，老杨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就像古代的科举秀才，厉害一点的甚至好比举人，是光耀门楣、身份显赫的读书人。
可问题就来了，这样的一个读书人，往重里说甚至能称为人中龙凤，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跑来当泥水匠吧？
三十年过去了，没读过书的，没出息的，都靠熬日子熬出头了，反而是老杨这个读过书，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